“小姐,奴婢总算没有辜负您,您在天之灵可以安心了。”翠姨抬头看着天空,双手并拢对着天空拜了一拜。

王府门口的侍卫有一瞬间的愣神,看着远处走来的女子眼中不约而同的闪现惊艳之色。

慕容逸一笑,点点头,“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只有她不想做的事,后来她不知为何被白将军送出了京城,临走前她来见了我一面,让我帮她保管一样东西,这么多年过去,她总算回来了。”

边上的秦月妍也是一怔,看着云晞回眸温柔的眼神,平静如水的眸中划过一丝涟漪,瞬间即逝。

瞪了一眼云晞温和的笑容,白若雪站起身,撇撇嘴道:“能不能换个称呼?你这爱妃爱妃的,你叫着不别扭,我听着都别扭。”

白若雪痛呼一声,瞪了一眼青轩笑的欠揍的俊颜,哼道:“明天我就给你去找一大片的鲜花,让你好好享受美人恩。”

虽然现在她和云晞有名无实,但她只要坐在恭亲王妃这个位置上一日,他就休想三妻四妾,除非休了她,或者她休了他。

“不知九公主来这有何贵干?”见九公主不开口,只是抿唇盯着自己,白若雪淡淡的开口,神色早已没了原先的抑郁困倦,此刻也淡淡的看着九公主。

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白若雪,眼中急不可寻的划过一丝光亮,瞬间又消失无踪,见白若雪站在门口含笑不动,云晞嘴角微勾,温声道:“过来用膳。”

白若雪无视高如燕的威胁,对她笑着开口,声音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一如既往的纯净动听,只是她的这番话却让在场的人又一次陷入震惊中。

白若雪仿若不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星眸淡然的看着上座的老夫人,“孙媳妇见过奶奶。”声音清澈如水,不低也不高,如山涧溪水淳淳流过,使在座的人心中仿佛划过一丝清爽的微风。

白若雪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八个女子,秀眉微蹙,无奈的撇撇嘴,“起来吧,让你们伺候还不成。”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多,不过有人伺候好像也不错。

蓦地一阵银光带着凌厉之气自红帐穿过窗户直直的射到对面屋顶上,床上的原本双唇紧贴的人此刻已经分开。

“那这将军府的小姐嫁不出岂不是要守寡?”

收回视线,白若雪红着脸看了一眼白若雪,见她丝毫没有怒意,心中也稍稍放了心,“妹妹误会了,姐姐只是仰慕云王爷才华,云王爷三岁能文,四岁能武,满腹经纶,这京中男儿他当属第一,妹妹能嫁得如此夫婿,姐姐是羡慕还来不及,岂敢妄想。”

白若兰的这番话言辞恳切,虽然害羞却依旧神色镇定,大家闺秀的模样十足十的展现在白若雪面前,但她眼中裸的爱意却未能逃过白若雪的法眼。

白若雪面上不动声色,星月般的眸子含着淡淡的笑,“原来姐姐是仰慕他的才华啊——”白若雪故意拖长了尾音,疑问的看着白若兰。

白若兰赶紧点头,“自然是的,京中多少女子都与姐姐一般仰慕云王爷,连圣上最宠爱的九公主亦是如此。”

白若雪笑的更欢了,见白若兰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不由清声道:“九公主在我成婚第一日就来找过麻烦了,被我打了一顿气呼呼的走了,哎,还以为这公主本事有多大,我都没出手就败了,不堪一击。”

闻言,白若兰猛地一怔,看着白若雪一副不屑九公主的模样,心中诧异至极,半响才诺诺开口道:“妹妹……将九公主打了?”

白若雪点头,眉眼轻松,不以为然。

“妹妹,九公主是千金之躯,你怎么能和公主动手呢,若是皇上皇后知道了怕是不会饶了妹妹的呀。”白若兰担忧的看着白若雪,可眼底的情绪却是截然相反,那一丝浅薄的精光被白若雪抓个正着。

白若雪拿起一颗葡萄,看了一会儿不以为意道:“公主怎么了,她要来抢我的男人,我没打残她算是给她面子了,至于皇上皇后,若是聪明的话就好好教导女儿,我这婚可是他们赐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破坏了的,包括她九公主,至于别的阿猫阿狗,就更别痴心妄想了。”说完将手中的葡萄送入了口中。

白若兰被她的话惊得住了口。

云晞淡若无痕的瞥了一眼白若雪,又继续与白傲云说话。

春姨娘看到自己女儿被吓住的表情,心中不禁燃起一股怒火,见白傲云和云晞谈的甚欢,仿佛根本没听到她们说话似得,不由胆子大了点。

她轻蔑的看了一眼白若雪,语气不善道:“若雪这么多年在外面真是长本事了,连公主都敢打了,这没人在身边教导看来真不行,既然你已经回来京城了,我这做姨娘的自然要好好教教你规矩,看看我们若兰这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若雪你真该好好学学你姐姐。”

不待白若雪开口,翠姨便忍不住道:“小姐若不是因为……”

“翠姨。”白若雪拦住翠姨,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翠姨虽然恼怒却也住了口,白若雪对她一笑,转过头看着春姨娘,嘴角笑意不减,眼底却似镀了一层冰,冷飕飕的直射春姨娘。

春姨娘忍不住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见白傲云依旧没有看自己这边,心下稍微宽了点心。

“春娘姨想教导我,怕是没这个资格吧。”

清淡无痕的一句话,明明没有什么情绪,但听在春姨娘心中却是一惊,她脸色霎时黑白交加,面容扭曲的看着白若雪。

见她依旧娇软无力的依靠在椅子上,面容清美绝伦,哪怕未施脂粉,也难以掩盖倾城之姿,微垂的眼眸敛住了她眼中的思绪,正看着手中的茶水,桃花粉烟罗裙裹在她清瘦的身躯里,添了一股清暖的温和,可是她周身的气息却那么的陌生,恍惚间,她想起那个三岁便能拿着刀子对着自己的小孩,曾经那双满是冰冷杀气的眼睛忽然出现在心头,恐惧瞬间席卷上心头。

她怎么忘了,当年她打了连翠,还只是三岁稚龄的她便拿着刀子要杀自己,若不是老爷拦着,她早已死在她的刀下,至今她小腿上还留着那时候她给的一刀。

那个时候,她记得她也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春姨娘想教训我的人,怕是没这个资格吧。”

那么多年过去,这句话却依然清晰的记在她脑中,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太过于可怕,那么深刻的杀气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