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对面宁军的包围圈向两边涌动,现出一条通道来。

看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阮歌打算等天完全黑下来后,想办法偷偷逃出去。

“这个时候无外乎是册封嘉赏。”钟湮淡淡的端起茶碗站在窗前欣赏晚霞。

阮歌他们被驱赶着站到校场中间,面对‘橘子’。阮歌慌忙把头低下。

几人进城后,才现城中非常混乱。宁、蒙、封、越四国本就犬牙交错相邻,因宁蒙两国交战,搞得两国边境出现不少难民,尤其是蒙济国。

这个小镇位于宁玄国境内,因为靠近蒙济国和宁玄国的边境,所以也受到了这次宁蒙两国战争的冲击。店里大部分客人都是两国来往的客商,有的谈话中就谈到了这场宁蒙大战。

“老主人是少主的母亲,已经过世五年了。老主人过世那年,少主人就来到邙珈山,我们也就都跟随少主了。”

阮歌循声望去,一个修长的紫衣人坐在离窗不远的葡萄架下悠闲的饮茶,此时正侧过脸瞧着阮歌,阳光下浓密的睫毛衬得眼波流转,半张俊脸妩媚生姿。阮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了句:“哪有青天白日就跑出来勾搭人的。”

阮歌无奈接话道:“好久是多久?”

景英女皇原本是前任商黎皇的皇后,此女聪慧过人,据说武艺也十分了得。因丈夫多病,她一直辅佐其治理国家,后来皇帝病逝,有些早已纯纯欲动的皇族和大臣起叛乱,景英皇后早已洞悉事态,运用优秀的政治谋略还有一帮大臣的辅佐,力挽狂澜,将即将崩塌的王朝和将陷入战火的子民挽救于危难。因此臣民拥护,她登上了皇位,成为女皇。她将商黎王朝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空前繁盛时代。

阮歌意识到刚才自己在梅林中捣蛋抖动梅枝被现了,心想这可是人家的地盘,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千万可别得罪主家,变得小心翼翼。看见对面人并没太严厉地责怪,才松了一口气。

花朵洁白略带轻红,轻净素雅。阮歌前世本就最属意梅花,喜欢它既不矫揉造作,又不孤芳自赏,在秋风寒意中给人希望。一路行去香气氤氲,浓淡相宜,轻若薄烟,纯如晨露,令人闻之神清气爽,心绪澄澈,阮歌的心情逐渐明朗起来。

“云罗姐姐,你说这小姑娘这么小,伤的却这么重,也不知道是谁下的这么狠的手。”一个清脆的女音。

一个月前阮歌还是个刚刚从英国留学归来,无忧无虑,骄傲无比,被母亲捧在手心精心呵护,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谁知道,一切恶梦在她二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开始。

阮歌心下想老话说:灯下看美人!真是此言不虚啊。

“看够了吗?”宁溟琛突然抬头看阮歌。

阮歌心说,这人明明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连自己的视线放在哪儿都知道?还装什么啊?但又觉得他刚才说的话好耳熟。

啊,对了,那天晚上钟仙人也说过同样的话,想起那晚的情境还蛮好笑。想到钟仙人,阮歌居然心中有丝异样的感觉,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她灿若春水的俏脸上。

“你想到什么,笑得那么开心?”有股温热气息吐在阮歌脸上,一只手抚上她的面庞。

阮歌惊吓回神,才现宁溟琛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前,并且与她如此贴近,那张性感薄唇距离她的脸不过五厘米,甚至能从面前那双幽深的双眼中清楚看到自己的影子。

那件淡青袍子只被他堪堪披着,里面衬衣松散,露出白皙却强壮的胸肌。

宁溟琛双眼注视着着阮歌的,那只手轻抚着阮歌的脸,并缓缓向脖颈移动。动作轻柔,指尖所触之处,寒毛都被刺激的竖起来,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脚底直达阮歌头顶。

‘啪’,“拿开你的爪子!”阮歌一声怒喝,打掉宁溟琛的手,随即快退得远远的。

宁溟琛明明看到阮歌刚才的脸上温暖如春风的笑容,此时却像被刺激的炸毛的小豹子。难道被自己碰触居然让她这么厌恶。他眯了眯那双平静无波的星目,忽而睁开竟泛着幽光。

外面守卫听到里面有动静,隔着帐门急切询问:“殿下,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你们先退下。”宁溟琛沉声吩咐道。

“遵命!”外面的脚步逐渐走远。

阮歌转身想向外跑。

宁溟琛眼眸一闪,上前一步使劲拽住阮歌一只胳膊,往怀里狠狠一带。阮歌结结实实撞在宁溟琛宽大的胸膛上。

一股奇异气息传进阮歌鼻子里,那是一种男人的气息混合着白檀香的味道,悠悠袅袅,魅惑人心。

阮歌想逃离,拼命地推着面前的这个危险的男人。可男人却纹丝不动,一只手紧紧按着阮歌的后腰,这使阮歌更贴近他的胸膛。

阮歌娇小的身体哪里有力气与这个统帅千军万马的男人相挣,她被他死死按在胸前,动都动不了,贴近胸部的耳朵能听到他的心跳。

阮歌有一瞬间的错觉,在前世,她充满甜蜜地依偎在霍溟的胸前,调皮地把耳朵紧紧贴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他的心跳沉稳有力,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霍溟紧紧抱着她,她贪婪地享受着他的拥抱,感受着他的体温,吮吸着他的味道,当时她是多么希望永远定格在那一刻,和他依偎着到老。

不知不觉,眼睛湿润了,阮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滑落。

宁溟琛感觉到胸前的小人儿居然不再挣扎,乖乖地趴在自己胸前,软软的小身体微微颤抖。一丝少女特有的体香,穿透他的鼻翼,自己的身体莫名的居然有些躁动。

这怎么可能?宁溟琛很诧异,原本只是想逗弄下这个小东西,并没想要怎样,可现在自己心跳加,身体隐隐热,这算什么?

难道自己对这么个育不全的小姑娘也会有感觉?

宁溟琛居然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这对虽然阅花无数,对女人的身体和心理都了解到不能再了解的程度的他来说,居然给不出答案。

怎么可能?不可能!他根本不会对任何女人产生感情,即使与她们在床笫上极尽缠绵悱恻之时心也是自己的,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反应。

宁溟琛感到胸前一丝凉意,他轻轻抬起阮歌的头,当他迎上一双泪眼朦胧的双眸时,心莫名地一动。同时他也没错过,阮歌眼中对他深入骨髓的恨意。

就在两人对视间隙,只听距离寝帐外不远传来一阵吵闹声,尖利的女子声音传来:“我要见端王殿下,让我进去。”兵卒劝阻:“殿下已然歇下,郡主您请回吧!”

“混账东西,本郡主你也敢拦。”

“说,只有殿下一人在吗?”

“郡主,您饶了小的吧……”

宁溟琛皱了皱眉,还未等说什么,只见帐帘一挑,一道橙红身影疾射而入。

来人正是依宁郡主——夏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