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轩沉思道:“一生何求?为的受人敬仰、名垂千古奔波劳碌?为的功名利禄、金银钱财……世人苛求太多,为钱财为名利,像他一样,为争的一口气么?说到头来还是为求名利,现在才觉尘世喧嚣不若山水自得,怕是只剩悔过之心了!这人生岂不就是可惜?”心中竟莫名生出一种悲伤失落之意。

叶景轩心中有气,不禁凛然道:”对我还有什么交代,只盼你们交代过自己便好了!“叶傲皱眉道:”你心中好有气是不是?是我对不住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不过等给你娘把这一生的心结解开来,你不愿意认我,我一定不会强求的。等你离开这儿后一切便如以往一般,你还是沈怡心叶浩的儿子,这世上也从来没有过叶傲这人!“

我听他叫我小妹妹,心中不快,心想:‘你也大不了我多少,怎么还叫我是小妹妹了!’他见我不答话,便道:‘怎么,你不高兴陪我出来么?’我道:‘小兄弟,你多想了!’他听了哈哈大笑,直到笑的满脸通红,身子弯了下去,这才停下来,问道:‘你多大了?’我沉着脸道:‘我今年十八岁!’心中却想说什么也不能真比他小太多。他笑了笑道:‘我十九啦,小妹妹!’我顿足道:‘我不过小你一岁,还不算你的小妹妹!’他笑着道:‘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故意说大了几岁,等我问问沈伯伯才好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啊!’我心中好不惊讶,心想他怎么会知道?’”

叶景轩双腿颤,大声道:“娘,你说些什么啊?!”沈怡心抱着叶傲,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叶景轩,缓缓说道:“娘对不住你!一直瞒你太多,如今……”叶傲打断她说话大声道:“别说了!是我的错,你们走吧,快走吧!”

叶景轩听沈怡心柔声问及,满腹委屈无奈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想要一一告诉沈怡心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脑中竟是一片凌乱,只能摇了摇头。沈怡心心中也是百感杂陈,对叶景轩的异样倒没注意,只当他是真不知道,也不再追问。

叶景轩心潮暗涌,耳边只有一句话:“原来爹和娘果真都认识叶傲的……”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沈怡心颤声问道:“叶大哥,你若是听到他的消息,你心中会怎样?”叶浩惊异了一下,道:“他有消息了?是不是?是轩儿告诉你的?”叶景轩背脊一凉,暗道:“完了,爹一再追问我都没说,这时娘说了出来可真要坏事了!”

沈怡心定了定神,缓缓对叶景轩说道:“我听刚才有什么人闯进来险些伤着你,你没事罢?”叶景轩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爹还在一旁呢有谁能伤的了我?”沈怡心“嗯”了一声,叶浩让开来,沈怡心进屋坐在椅子上,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沈怡心喃喃道:“天下之大,到什么地方去找呢?”话声哀绝凄楚,道不完的伤心绝望。叶景轩后悔不已,急道:“娘,一定会找到的,你……你放心……”沈怡心泪眼婆娑,呆在当下不说话,叶景轩下床,扶着沈怡心。

谁知在座的没几人听他说话,有人直接说道:“听人说来那小子的剑不像是假的。”叶景轩一听之下,大为吃惊,心想:“难道冷若霜带着的那把剑就是霜之刃了?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了霜之刃出现了的?难不成又是冥谷胡乱捏造的?”

夏雪峰听到“叶傲”二字全身一震,不敢相信问道:“什么?”冷若霜道:“我,我见到叶傲了。”夏雪峰仍不免一怔,道:“是他?”冷若霜道:“霜之刃在他手中,我没杀了他,但是把剑带了回来了!”夏雪峰道:“他武功高强你能夺回宝剑来已是不易了!报仇的事从长计议罢!”

瞬间几人围作一团,一人身随剑起,在半空中扑击而下,从冷若霜肩膀刺下,冷若霜举剑一挡,手腕一挑,长剑挺刺过来,直插见那人心口,登时鲜血长流,倒在地上不动了。四人一起大喝一声,剑尖齐攒朝冷若霜过来,冷若霜长剑抖动,四人内力齐相抗过来,霎时间,冷若霜手中的长剑与四人一起刺将过来的剑相触,声若龙吟。两股巨力相抗之下,一刻间,“咔”的一声响,接着“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几声,四人手中均只剩下一小截断剑来,地上正跌落着他们断成几截的剑来。

只见冷若霜颜若寒冰,辞入刀利,这些话说完,叶景轩全身冷,心间浑似插了一把刀,眼见她扬长而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叫道:“你……你真就这样想……”冷若霜身影顿了顿,道:“我的仇报还是不报?”叶景轩犹豫间,听到黑暗处“咔嚓”一声,接着面前有两道寒光闪过,“啪、啪”两声跌落两截断剑。

叶傲一怔,顿了顿问道:“那我若做了什么对不起天下人的事你也对我这样感激?”叶景轩只觉叶傲狂傲不羁,武功卓绝,与自己家又颇有渊源,早就不愿去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此时听他这样问起,心中打了个突,暗问自己:“他若真是天下大恶人,我还会与他这样亲近吗?我还会跟他学武功吗?”

她心中想到叶景轩,忍不住留恋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这样一想越觉心头疼痛难忍,一手捧着心口,勉力支撑,却忍不住轻声呻yin了一声。这声音虽不大,但在叶景轩耳中却如闷雷一般。他曾数次在冷若霜受伤时救过她,这声音一听便知是她受伤忍痛。忙回头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叶景轩与颜木风牵了马在窄道等着,颜木风一言不,叶景轩从未这么尴尬过,顿顿了问道:“你和她很小便认识么?”颜木风冷着脸说道:“你若叫她受半分伤害,我定不会放过你的。”叶景轩心道:“这的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说话还这么强势,也难怪人道冥谷中人都是邪魔歪道了,就这副模样任谁都不愿搭理。”憋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颜木风上前问道:“你到这做什么?”冷若霜忙道:“师兄,他是我带回来的,我带他去见师父!”颜木风冷声道:“师妹,他是洛水派的掌门这你是知道的!”冷若霜低头道:“我是知道,可他不是来寻咱们报仇的!”颜木风“刷”的一声抽出长剑道:“他不找咱们寻仇那洛水派其他人呢?”冷若霜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话。

冷若霜见他神色调皮便知他话中含有调笑的意味,嗔道:“这个时候你还胡说八道些什么!”叶景轩见她眉眼间那层冰冷的霜色退去,双眸含,胸中一热忍不住伸手拉着她的手。叶景轩感到冰凉滑腻柔若无骨的手来,大是心神不宁。轻声道:“我当真祈求老天让我怎样也见得你一面,现下好了,说什么咱们也不必分开了,我也不必在去烦天帝老爷子、观音大士他们了。”

风怔忡道:“这二物仍是掌门信物,请新掌门人收领!”叶景轩道声“是”,风怔忡与6申将两件信物依次递过,是一本掌法秘籍和一柄短剑。叶景轩伸手接过。风怔忡道:“洛水派一干弟子从今便听掌门号令,请掌门不忘为前任掌门报仇之事!”

这一来一回旁人都看的真切,显是二人交上手来了。枯松见他化解了这一招微微一笑道:“小子反应不慢!”叶景轩学了他的口气道:“老道士的招式够阴!”枯松知道说不过叶景轩来,当下不再说话,双掌交错,猛拍下来,叶景轩大声笑道:“道长休要恼怒成羞,胡乱招来。”

风怔忡带叶景轩到了平日里议事的大堂来,叶景轩见堂中一尘不染,陈设有致,倒也雅致。风怔忡道:“掌门若不嫌弃,堂侧的居室便用来居住,不知掌门意下如何?”叶景轩走出大堂进了旁边的屋子,只见屋中名画古玩甚多,红木桌椅,大床之上竟是真丝锦缎被褥,屋中出淡淡的檀香,便如同是富家小姐的闺房一般。不觉皱眉道:“这屋子以前是谁居住?”

他口中虽不敢相信,但还是将那支秸秆递了上去,叶傲接过轻轻一挥道:“还行!”说罢随手一端指向叶景轩,叶景轩见他轻飘飘挥来,滴溜溜一转,移开了去,这招却是无心激斗的闪躲,叶傲轻声叫了个“好”,随即一招“黑云压境”秸秆连挑,看似刺他左协右手一缩又反揽忘归刺他小腹,叶景轩凝神视之,想要一一拆解开来,却见秸秆飘忽,分不清招式的虚实。

叶景轩见此景冷汗骤下,叫道:“你做什么?”那些碎石带了叶傲的内力反击回来,力道均不小,又尽数打在他身上,自己却又不运气抵抗,受伤也不轻,“哇”地喷出口鲜血,跌倒在地。

叶景轩忙伸手捂了宁安的嘴,低声道:“小安哥,你小些声啊!这件事儿可是就你一人知道,千万别张扬出去了,不然我可真就麻烦了!”宁安点了点头,叶景轩这才慢慢松开手来,宁安悄声问道:“那你和生死门的人认识?”叶景轩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周遭道:“他们也没有江湖传那般可恶……”宁安眼睛瞪大了,正要说什么,却匆匆道了一句:“夫人出来了,我先走了。”

风怔忡点了点头进了叶府到了大厅,宁安吩咐下人给风怔忡看茶后,便退了出去,叶景轩此次离家甚久,这时回来见到俩个儿时玩伴儿心情甚好,若不是风怔忡正坐在一旁,早就与二人携手长谈了。

叶景轩心中着实不愿与风怔忡等人同行,他其实早已打定主意,想要避开了这些人去找找冷若霜,若是真能见到冷若霜便将这些事儿告知他们,再细做打算,这样也好阻止这江湖不必要的杀戮,偏偏不料从墨雨那溜走,还遇上了风怔忡,竟要与自己一同回去,这样一来更是难知道生死门中这几人的下落,在脑中想了想道:“风大哥,以我之见你还是带着这些朋友们在这打听消息吧,免得咱们前脚一走,生死门中的人探听到了消息便趁机逃了去。我爹那我回去便转告他老人家,听明他的指示我便回来告诉大家。”

叶景轩听了更觉迷茫,问道:“不知小弟能帮到墨大哥什么忙?”墨雨道:“此事说来话长了。”说着端起酒碗来喝了口酒,慢慢说道:“兄弟可听说过这冥谷?”叶景轩略感惊讶,点了点头道:“是有所耳闻。”墨雨道:“这冥谷分下四门,其中一门就对江湖传言掌管人的生死……”叶景轩不由的接话道:“生死门?”墨雨听他说来也不奇怪,继续淡淡说道:“嗯,这生死门也非空口大话,这江湖中人多年来受它毒害也是有的,说来可恶,其中我的爷爷不久前便是死在这些人的手下的……”

叶景轩神情苦涩道:“前辈,我真的打不过你……”叶傲冷声道:“你又要求饶吗?”叶景轩叹息一声,无话可说,半晌幽幽道:“好吧,我们接着打。”拾起地上的剑,左手捏了剑诀,右手执剑守了个门户。叶傲道:“我可以不使内力,但你也不能用内力,这样算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