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赚钱了,赚钱了,是数钞数到麻。

西风寒暄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家,不就是我们初中时代学校对面的那家。五十台组装机,还不是液晶屏,板凳也没靠背,纯粹小本经营。要不是老板仗着点关系独家垄断学校周围的市场,估计白天黑夜都打不到一个鬼影。”

在司机大哥刚把香烟放在嘴上抿吸的时候,未央尖细地声音弥漫了整个车厢。

她终是跪倒在这片偌大的世界,偌大饭店外面那个偌大的停车场,头撞在那辆黑sè的是说不出品牌的汽车上。

梦君紧张地说:“对不起,我拿矿泉水的时候顺便就看了。”

比起售票员sao劲上来的时候,雨蒙更想吐的是男人身上的香水,竟然是茉莉花味的。就和有些人早晨一吃西红柿汤就会吐一样,雨蒙从小就讨厌茉莉花香,只要一闻到就会翻江倒海。所以雨蒙刻意地向旁边挪了挪。

见民的历史没能善始善终,下学期的时候他被调去了实验班,临走前还不忘玩笑几句。他说:“大家以后都是国家的栋梁,还是送你们点忠告吧,那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吧。”不错,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逼走实验班的历史老师的。7788xiaoshuo

西风说:“暑假准备什么活动?”

孤城说:“干什么?”

在自己一文不名的时候人们是喜欢降低自己身份的,雨蒙常常将自己对号入座,这时候也正是他迷失的时候。他需要有人说话,需要有人告诉他他是个天才,然而会有这样的人吗?梦君,西风,还有谁?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一点都不知道。“在众人眼中我不一直都很幸福的吗?”雨蒙想。

下午,酒吧生意兴隆,由于多了雨蒙的加入,人手显得比较充足。北方人的xing格似乎注定那样粗犷,可能和他们的饮食与生活环境关系密切。

两人在那棵树下见面了,然后一起盲目的走,直到梦君家楼下。

“可你明明知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永久的看着一个人的背影是煎熬的,他会让你的希望陷入一种不安的情绪。尤其是当沟通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陡然的沉默会让你意志消沉。高中生活很多时候不是人类想象的那样单纯,极少数人拥有目空一切的情cao。倘若你交流还算正常的话,你的生理与心理就会备受煎熬。这时你就需要一种jing神寄托,将其信念转化为一切的追求,没有人为了单纯的学习而学习,除了爱慕身份的虚荣,事业与爱人永远是你学习上动机不纯的根本原因。

雨蒙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上学的时候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雨蒙心想:“如果是月儿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也会这样做的。”

饭局一半,孤城又耐不住寂寞。他驱走了钢琴师,自己弹奏起了钢琴版的geegershin《蓝sè狂想曲》。孤城在国外确实学到不少,可以说不虚此行,他把激昂的开演绎得淋漓jing致。连雨蒙这些不懂音乐的人听后都为之震撼。不知不觉中,孤城仿佛越来越接近上流社会的人了。就算如此雨蒙与西风都不会这么想的。他们知道凡事都不能想得太深,凡事和自己之间都必须保持适当的距离。否则,就会后悔自己的命运,这样的后悔着,也无事无补。

雨蒙不知道这两个小女孩是不是串通一气的,不过梦君确实比一般的女孩不同。梦君只喜欢文学,她就这样单纯而透明的生活在混沌的社会里。他们在一起总是毫不闭塞地谈论些**裸的东西,譬如xing,又或者是死亡。有时候越是**的东西就越是单纯,就像一些不穿衣服的模特叫人体艺术,而一些先前穿了衣服然后又脱掉了的就叫yin秽**。梦君说:“他很有理由相信,人类进化的终极境界是不用穿衣服上街,这是种回归本源的蜕变。”雨蒙不太赞同:“至少现在还没达到这种文明程度,除非男人都死光了,或是女人不存在了,换言之就是人类都不在了。估计离你说的那种情形也就不再遥远了。”

明泽说:“其实每个平凡的表面,必定蕴含着深意。”

雨蒙看了眼书架上的那本泰戈尔诗集,与梦君在上面留下的细微指纹。他此刻想起了另一位女孩的音容笑貌。这是种隐晦的想法,常常在她见到梦君时吓他一跳,多少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有忘记那个先前准备忘记的那个人。

男人说:“死了。”

一名白领说:“其实网上也是可以注册的,我们已经很少接待你们这样“一丝不苟”的人了。”顺势瞄了眼西风进货时穿的仿真nike鞋,继续说:“你们可以参加活动了,具体事宜问楼下的工作人员。对了!你们还得去楼上交下手续费。”

雨蒙与西风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他对白领这种职业又有了新的认识。他想起了一部名为《天堂口》的电影,想起了里面的克隆人。有谁能够接受白领这种千篇一律,古板单调的职业,很明显是那些智商大于情商的唯物主义者。他们是真正的做到了物以类聚,或许有天他们老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儿孙环绕的午后,躺在床上叹息一声。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早已设计好的电脑参数,而生活只不过是参数中的乱码,一切在得过且过中往复循环,甚至老死都要坠入“无间”地狱,重复那种只有鞭策的克隆ri。

交了五百元手续费,下楼的时候场面已经得到控制,人们各自找到地方坐了下来。西风自信满满的坐在一桌靓女比较多的地方。

现在的女生比想象中的要时尚,就说邻桌那个一直在说话的女孩,眼睛抹着黑sè的烟熏圈,脖子上还带着链子,一身黑sè连衣裙,咋一看还以为是中岛美嘉。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喜欢开什么品牌的车,邻座那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秃顶男迅回答:“奥迪a6。”对面的光头男看不下去了,声辩道:“宝马去年卖了,现在开的是奔驰。”

烟熏女立刻起身与光头男走到包间进行私密聊天。雨蒙在很长一段时间想,若是有这么虚荣的女孩问到西风,该怎么给他收尸,他应该不会回答自己还在开着小康满世界拉酒桶吧。

突然,身旁一位穿着很正点的女生对西风产生了兴趣。此女全身上下皆是名牌,耳朵上还挂着两个巨大的金属耳环,很做作但不难看,皮鞋应该是ri本fin的,包包貌似是伊都锦的,衣服是一件颇具田园风光的棕绿sè碎花连衣裙。

她说:“你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吧?”

西风佯装绅士地说:“算是吧。”

此女用手挠挠乌黑浓密的长,做出一副很淑女的动作。

雨蒙旁边的那个个子很矮的广东腔一直在靓女靓女的找她搭讪。对于美女这类的词雨蒙听到就头皮麻,他记得高三唯一一次上街的时候就偶遇了美女,那是在商贸中心附近的一张双人座椅上,远远嗅见一股洗水的清香。定睛一看才现是一个腿上绑着网状丝袜的白衣女子,从行头上看应该是附近师范学院的学生,她瘦小的腰肢就十足让人浮想联翩。于是雨蒙准备绕到此女前面去看看,没等雨蒙移动位置,白衣女子就缓缓回过了头。在见到真容的那一刻,雨蒙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央视主持人李勇,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她的左眉上有个黑sè的大痔。雨蒙就那么愣了十几秒钟,后来才清醒此女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旁边另一个满嘴龅牙的男人,他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嘴里不停地吼着:“美女,来晚了。美女,等急了吧。”喊得雨蒙浑身上下直哆嗦。

此女没有回应搭讪的男人,这让西风觉得很欣慰。那架势,雨蒙已经看出他早已准备下跪了。

名牌女说:“我觉得人与人交往还是现实一点好?你觉得呢?”

西风:“是,是。”

名牌女说:“你在哪工作?”

西风:“自己开的酒吧。你呢?”

名牌女用柔细的嗓音说:“我是做服装设计的。大学一毕业就自己开了公司,没想到竟然做了。对了,你的学历是?”

西风本来想回答初中,结果被雨蒙制止了。雨蒙抢答道:“大专。”

对于这样的学历,雨蒙自己已经很满意了。不过,名牌女只是委婉地说:“你怎么不继续深造呢?”

西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雨蒙说:“他是继承自己父亲的产业,正所谓父命难违,他那能力不上大学依旧是比尔盖茨级的。”

对于这种突兀的回答,名牌女质疑地问:“你是他的?”

雨蒙回想起自己一直在高谈阔论,忘了介绍自己:“哦,我是他的兄弟,兼助理,兼经济人。”

名牌女继续说:“你有几处房产?”

雨蒙心想:“呵,说了半天原来是想问这句啊。而且不是问房子,是问房产。她以为我们是房地产开啊。”

西风朝雨蒙使了个眼sè,意思是如何作答。雨蒙回敬他一个如实回答的表情。

西风接续说:“两处。一处是我酒吧的商品房,另一处是我父母的中型户型。”

名牌女在沉思的时候,矮个子广东腔又说话了:“mm,我是做房地产的,有兴趣和我认识一下。”

雨蒙心想:“呵,这又来一专业对口的。”

果然,名牌女与矮个子携手步入了私聊区。

西风起身准备离开,他说有点伤自尊了。雨蒙补充道:别太放在心上,现在的婚场是如战场一样,不像大学里都知根知底。从另一角度看,一味追求条件的最终结果,就是造成我国的离婚率不断升高。机会总会有的,关键是我们不要放弃。

雨蒙与西风走出了情缘写字楼的一楼活动大厅,没想到大厅外面也分外热闹。主办方在广场zhongyang搭建起了台子,还摆放了几台巨型音箱,里面刚开始播放的是《夕阳红》,后来才换成了摇滚情歌。几个舞刀弄剑老头老太站在音箱后面一言不,那眼神告诉雨蒙这是他们晨练的音箱。

再看台上,几个jing瘦的男人正在跳街舞,旁边还有几个金mm不停地献吻,看得老头老太干脆都把眼睛闭上了。台下车里坐着许多戴着墨镜的mm,她们不时探出脑袋,显得很有姿态的品论着。

不知怎的,雨蒙突然回想起他的那些童年,那些知足的快乐ri子,或许是眼前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繁华,又或许是一场做了很久都没做完的梦。在梦里,他清晰的看见儿时的那条盲肠小道,通通被一幢幢高耸如云的楼房代替。在梦里,他曾经有过的纯真笑脸,天真幼稚的动机,通通化作了行走在写字楼间的行尸走肉。在梦里,他心爱的单纯纯洁的姑娘,纷纷跪倒在金钱搭建的房屋之下。其实对他来说,现实早已是一片废墟,只是被繁华遮掩的毫无察觉。

第二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