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上台的那俊秀小子肯定也是世家子弟,他和那载戴面具的郎君身上有同一种味道,不是气味的味道,是一种家世出身的味道。这是一种没法细描但又很鲜明的感觉。

而带兵能力就不仅仅是看拳头硬了。

萧曈转头又说萧继:“明天慕小四和你们一起入营,到了军中规矩点,别老是扭在一起打架。真不知你俩上辈子是不是冤家,好的时候可以穿一条裤子,不好的时候把对方往死里揍……”

萧曈瞪他一眼,“别装样了,吓着了十七,让你真嘤嘤嘤。”

萧继以为她脸上的疮还没好,目光很礼貌的不在她脸上作停留,只看着她眼睛笑道:“阿弟且在府里安歇一晚,明日一早我就让亲兵快马去大营告知母亲。想必晚上就能见到人了。明天哥哥带你去逛静州城,虽及不上贺州繁华,可是很有风情哟。”

萧琰和牙兵们一起用饭,她既然要适应军营生活,当然不能让青葙给她开小灶,驿馆提供啥就吃啥。

萧琰哼哼一声,觉得这样好的姊姊四哥居然没喜欢上,真是……太可气了!

萧琮抬拳咳一声,“这事不提了。还没影的事呢。”又咳一声,“阿琰如果喜欢魏五娘子……”哥哥不会和你争的。

而穆氏夺了第三标——其实有实力夺第二标,但得罪庭州第一士家显然是不明智的——便得到了上高台领取奖赏的机会,并且是由萧氏世子亲自颁发奖赏的机会。

周全海说起遇袭对战的细节,宋顺庆一旁补充。

沈清猗闭着眼淡淡道:“她这是急着去静南军呢。”

如果是这样,就更有意思了,没准能让道、佛、黑教,甚至皇室都斗起来。

因顾着伤员,马队行得不快,半个时辰后才到驿馆,时辰已到酉时,外面一片暗黄天色。

他举着火把呆立在那里。

“不行,万一有毒蛇毒虫……”

箭声在越来越近的沙暴呼啸声中几近细微无声。

骑队中有两个侍卫服色的人突然抬头,萧琰也猛然一勒马缰,喝道:“有敌情!”

萧琰忽然觉得,这种推拉式的高窗太不好了,容易进人呀。

清川郡主笑了会,微微眯着眸子,“这可真有意思。”

韦蕴笑容俊雅道:“点检参军,郡主以为可否?”

但若阿琰钟情了呢?万一清川使美人计什么的……阿琰性子这么纯真,怎么斗得过清川这种心计深沉的?

有了这许多鱼当然不用再钓鱼了,一干小厮利落的拾掇好渔具水桶,各安置在马上,出谷回城。

晋王李载易气得胡子一翘:【你才为老不尊!我是查看她是不是女娃。】

她脚步越发轻快,有种要腾起来的轻身感,这是清气进入吐故纳新、替换了体内浊气的缘故,难怪商七说绝顶高手多半隐居于群山深岭中,这天地元气的纯净和吸纳速度明显不一样嘛。

***

沈清猗斜眉,“嘴甜见长啊。”

萧琮吃了一惊,“清川郡主?”

萧琰听得一头雾水,约摸觉得兄长话里沉重,便看向沈清猗求解。

萧琮、沈清猗都忍俊不禁。

刘仪质、程延夏和右果毅都尉令狐易闻言都微微点头,诸义之的这种推测显然是最有可能性的,而且,将乌干部那十五名死士定义为乌孜部的“贼胡”,也将乌孜部撇了出去了——作为原州的政务和治安军长官,他们都期望乌孜部没有牵涉入此事,否则,面临的就是血洗了!

萧琰听话的滚了开去,又滚了回来,沈清猗笑着轻踢了她一下,“好了,别闹了,时辰都被你折腾尽了。”说着起身下榻,整理衣衫。

“还好。”萧琰心道,疼不是问题,关键是伤的地方太糟心了啊。

“大杀之后大吐,真猛士!”

萧承忠、萧承义等脸色变得凝重,看人马足有四五百骑,原州何时出现这么大一股马贼,骁骑军剿匪是干嘛吃的?难道是趁着骁骑军开拔吐蕃新冒起的马贼?但原州折冲府是摆设吗,竟然没有一点风声?

若是普通人家的女郎,满了十五就要行及笄礼,意思是成人,可以嫁人了。

“幸好我不是小叔,是小姑,是妹妹。”萧琰庆幸道。

沈清猗扶萧琰半坐起来,给她解开了缠胸的白帛,露出白玉般的胸膛,和雪脂般的玲珑,虽然小却挺拔,令人想起盈然一握的均匀圆滑。

“……”

几名婢子用漆盘托了新煎的热茶上来,换下了旧盏。

那男子生得极为俊美,二十二三年纪,头戴嵌珍珠的束髻冠,身穿宝蓝地海棠纹团花圆领袍,肌肤白净如玉,眼含秋水若情,即使不笑也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风流态,眉眼含笑时,一双眼睛更是潋滟动人,透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惑人魅力。

四月初八卯正,城内各坊区响起九道鼓声,意味着示今日是见阳无大风的晴朗天气。帝国各州城都设有易象台,由易学家每日推易测天气,鲜有不中的,坊卒每日按时敲坊钟或坊鼓既是报时也是预告天气,城中士庶但闻钟鼓声便知今日是刮风下雨还是晴朗,遇到意外天气的很少。

到了腊月二十五,萧琰已能接下萧怀中五招。

但是,这条路虽然便利,却不是她想走的。

入五月后,河西才有初夏的影子,贺州的雨水多起来。萧琰在湖边雨中练刀,刀气密集时雨丝不透。

萧琮也不信,道:“明面上的情况是如此。”

萧琰过了几天,就将药汤的事忘在了脑后。

萧玳大喜叩头,“孩儿谢过父亲!”起身回席,向萧琤挑了下眉。

南席的刘氏惊呼一声,花容失色。

沈清猗的心顿时在瞬间柔软,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眸光不觉变得温柔,仿佛阳光下的春日碧水,泛起柔暖的波光。

席上便有嗤笑声传出。

萧琮又警告了他一眼,才回过头去。

商清又问:“或者,你厌恶她?”

过了昼食,小雪粒子便停了,地面上没能停雪,雪水融后湿漉漉的。萧琰便穿了木底乌皮靴子,双脚踏着藤蔓墙迭次两蹬,轻松跃上墙头,足尖一踏,身姿很是飘逸的落下二丈五高的白墙,木底只在落地时发出轻微声音。

没想到,一年后,那人带着她的一封信来了,然后商清死了,那人成了商清。

她在清宁院也常饮一种樱桃酒,是洛阳的出产,口感甘甜,萧琰很喜欢。

慕伏深深觉得,以后出去勾搭美人,绝对不能和这家伙一起,不然,美人都去看他了,他们还有得混么?

萧琰见这两个家伙又扭打起来了,上去一边一个扔榻上,冷森森的道:“明天晚上入寝前,我要知道每个新兵的详细情况,明白,两位旅帅?”

萧继跳起来,行了个礼道:“是,校尉。”转头看慕伏。

慕伏也只好站起来,不甘愿的行了个礼,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