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石和雪英爹一直没来,“算了,我们不等了,就先过去吧,就在后山的大湖那边。”陆天招呼陆夏和金蛋扛着木排,陆水却在边上说:“大哥,去哪里了再扎不更好?”

“这可不行,搬回去了,还是我们的吗?”余青一拉陆天,低声在他耳边反对。

“这好说。”楚仲秋倒不在乎这点小事,再说,有了配方还怕没客来吗?“倒是这鱼,你们手上还有吗?”

“还是楚公子请人来写这些菜谱吧,对了,”余青突然兴奋起来,“我顺便把这烤肉的法子告诉你的话,你可以一家家地卖给那些大户人家。现在正值天寒地冻,他们在家聚会,喝酒吃肉,岂不爽快?肯定有赚头!”

“烤鱼。”

“哼,原谅,我还真不原谅了。黄老,以后别让这两人再踏进我们楚家范围脏了我的眼!”说着一甩袖就走。

陆天则无奈地站在一边。其实刚才,他就是想走快点,想甩开背后雪英的目光。那目光让他深深愧疚。只是他没想到,余青也能跟上来,且走了那么远才要求停。

“有吧,没抓过。”就算有,现在都结冰了,怎么抓啊?

余青整个人都被他抱进了怀里,正想激烈反抗,听到这话都偃旗息鼓了。但刚刚这么一闹,肚子又不舒服起来,做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不是人!

陆家人也要陆天把余青给休了,但一是余青爹娘也在这闹腾,二是陆天终于有点良心现,三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雪英了,再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娶雪英,对她的名声有碍。于是请了里正过来评理。

陆天又挑了挑眉,直接就把她的手抓起拉过来,在余青的惊呼中,一条湿哒哒的热毛巾就这样捂到了她脸上,动作有些粗鲁,但并不重,并没有把她弄疼。

“诶诶,亲家亲家,你看,余青那闺女都给你们老陆家生了这么个大胖孙子了,看在这孙子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能把她给休了。”余李氏这时还在对赵氏谄媚。这陆家不喜欢余青这丫头,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的,若让他们抓了个由头把她休了,难不成还要我们老余家养一老闺女外带一个拖油瓶?!

“哈哈,陆天,真有你的,这下一个抱俩呢!”

“我没让她跟,她说不放心,这才······”雪英家其实就在山脚下,山下就是留过村里的江,白天陆天带余青去捉鱼的地方,其实离雪英家不远了的。“雪英说不回家,我只好抱她回来了。”

“诶,去吧去吧,趁着天色还早,早去早回。”赵氏也有些欢喜过头了,其实天已经开始擦黑了。“老二家的,你有什么想吃的你就张嘴说,家里绝对不会短你这一口的。老大家的,去给老二家的煮碗鸡蛋汤,吐成这样可不遭罪了!”那是家里仅有的三个鸡蛋了,为了孙子,她什么都舍得。

“哎呀,小宝该醒了!”余青也突然反应过来,说着抓起渔网就往回走。虽然才和小宝相处两天,但这个小跟屁虫还是很合余青心意的,不管是原主还是余青自己,都对他产生了深深的爱护。那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无助依赖,让余青深深感动。

小宝乖乖地坐下,看着余青不说话。

“小宝,张口,赶紧吃,冷了就不好了。”小宝看看陆天又看看余青,神情有些怯弱。

吃了晚饭,陆老头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对余青说:“老大媳妇,天儿估计晚上到家了,你给他留个饭。”本来这些不用他吩咐的,但他担心余青病了两天就忘了自己儿子。陆天出去四天了,按行程,也该今晚到家了。余青爽快地应了一声,就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烧水。小宝还在睡,余青没有叫他起来吃晚饭,只是提了热水轻手轻脚地给他擦脸。这张小脸圆圆的,既不像爹也不像娘,可是皮肤干燥得皲裂了,没有小孩子应有的红润。唉,这就是我的儿子啊!余青心底里涌出一股暖流,深深的疼惜让她动作更轻柔了。

然后余青对陆天说:“我们三个来挖人。”她简单地看了一眼,小心得踩进去,伸手感觉了一下野麦娘的气息:“还活着。我试着伸手进去抱住她的身子,你们两个在这两边,慢慢地把这横梁抬起来,然后塞东西进去把它垫高,架空起来就可以把野麦娘救出来,可以吗?”

陆天和金蛋对视一眼,然后两人跪在野麦娘两边,各自找了趁手的东西,就准备抱起横梁。

“轻点,你们抱的时候尽量不要弄伤野麦娘。”余青抱着她已经被冻伤的身子,“你们小心点,抱起来后,拿东西横过来,等我把野麦娘拖出来了才能放下来。”

陆天做了个深呼吸:“金蛋哥,可以不?”

“嗯。”两人低喊:“一,二,三,起!”

余青抓紧机会就把野麦娘往外面拖。自然知道这样对伤者很不好,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陆天金蛋快支持不住了,两人今天都劳累过度了。

余青咬着牙拖着,最终把她拖出来了。她松了口气,倒在野麦娘旁边。

陆天和金蛋重重地放下了横梁,一把拉起余青:“没事吧?”

“没事。”余青在他怀里缓了口气,“我们赶紧把她送到雷大夫那吧。”

金蛋没让陆天动手,“我来吧,你看着弟妹。”说着就抱起了还在昏迷中的野麦娘,但毕竟体力不足,一个踉跄跪了下来。

余青向周围看了一下:“抬着吧,把门板拆了。”

当他们抬着野麦娘走到半路时,遇到了里正和正在寻出来的金蛋他大哥宝蛋。

“哥,你咋回来了?”金蛋很意外,“今天我还想去找你呢!”宝蛋在镇上当木匠学徒,准备过年这段时间是最忙的。

“等下再说,给我吧,我来抬。”说着就接过金蛋手上的木板。

里正也没说什么,就催促着往雷大夫家去。柱子以后直接叫柱子吧气喘吁吁地跟在众人身后,余青把他拉到身边:“还可以走吗?累吧?”

“不累。”说着还抬头冲余青笑笑。似乎因为觉得自己可以帮到人,小家伙特别兴奋。

余青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很沉重,野麦娘这样,估计很难救下来了。就算还有口气,以后多半也只能躺着了。

当晚两个病人就先安置在雷大夫家了,里正当晚就让几个年轻人挨家挨户通知大家要注意屋顶的积雪,毕竟太晚了,天气不好,隔天才召集大家讨论要怎么办。

当晚,野麦娘就去了。野麦爹去的时候,野麦才三岁,什么也不懂。可这一次,他娘就在他身边去的,他哭的嗓子都不出声音了。

天亮之后,众人把他娘匆匆葬在他家屋后的山上,就他爹旁边。但因为地都冻了,根本挖不了,只能烧了装骨灰埋。野麦红着眼看着大家忙碌,沉默得像个困兽。

余青注意到他身上的单薄,从家里带了陆天的一件旧衣裳过来给他披上。

里正召集大家在祠堂里讨论野麦的去留。野麦家不是第一家被雪压跨的,但因为其他人家还有兄弟顾着,所以不会这么难,野麦的何去何从成了大家的难题。

“最近这天啊,怪的很。这雪啊,一连几天都不停了。”大叔公陆家征摸着山羊胡子说,他是村里辈分最老的其中一个,快七十岁了,“大家得多注意啊。”

“这各家各户,柴火还够吧?”二叔公陆家勤也颤颤地说,“得让小伙子们去扫屋顶雪,各家各户都得出人;柴火不够的,得想办法,要不这个冬天就难过了。”

“叔公说的是。”里正是仁字辈,叫陆仁海,比叔公小一辈,“各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但最后各人都决定出人组个扫雪队了,但没有人愿意收留野麦。里正拿着拐杖敲地面:“他们家就剩这一根独苗了,谁都应该搭把手。”

但谁也不说话。这种时候,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更何况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再说了,他以后能不能走路还是个问题,今天都是让人抬去坟前的。谁也不愿意揽这个罪。

村里也没什么公共设施好让他安家,最后只能凑合着决定:大家帮他盖好房子,各家各户轮着给他送一天的饭。

余青听到陆天回来这样说,很担心野麦,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训夫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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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野麦家完,您可以返回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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