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安静的不像是有人住的。尽管还是白天,院子里的房门却是紧闭的,若不是院子打扫的里干干净净的,银丹都要以为这里其实是没有人住的。

楚少言几乎的病态的欣赏了自己一会儿,才把手伸到身后,将束腹带的结解开。那些紧绷绷的布条像是活了一样,一层层的崩开,调到了地上。楚少言从上面看,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腹部隆起了一个弧度。

南祁想要靠近,查看下他的伤口,但是双腿却像是钉在地上,根本动不了。

而在这个华丽的城市里显得毫不起眼的一处小院落,在这个清早显得过分的热闹了一点。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那只手。

“这里是哪里啊?”南祁刚下车站不稳,只能扶着车厢站着。他往周围看,隐隐约约的看见远方的弧度——但是方圆百里都不见人烟的造型是什么!

他的药,现代带来的衣服,还有没有开机的手机都在。叠的整齐的衣服上面放着一信封。南祁打开,心急的直接往下倒。

想想城里的人竟然不知道这惊人的秘密,风四就很高兴。

楚少言侧了侧头,却没能看见南祁的脸。他没有挣扎,任南祁搂抱着,甚至放轻松了身体,靠在南祁的胸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个什么世界?

“你想说什么?”楚少言眼睛一凛,冷冷的视线射向风四。

“看够了没有?”

“你以为是买白菜吗?”自从出血给楚少言买过斗篷以后,南祁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物价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十两?他举世独一无二的咳嗽药水能这个价儿吗?

走就走,干什么拉着别人的手不放了。

楚少言也只是根据南祁平常没有常识的表现刺探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把人给唬住了。

“你说要怎么……骗?”楚少言虽然不是很相信风四,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是他们出云城的大众情人,吸引了一群年少无知的小哥儿。

不过那个问题在他的心里就像只只猫,不停的挠着,痒痒的,让南祁还是忍不住坐到楚少言的身边。

“那就好,”风四不揭穿他,而是用平常的语气说道,“这里离山城也就几十里的路,脚步快点,两三个时辰就到了。不过要是晚了,就只能在城外过夜了。山城周围都是山地,夜晚据说有野兽出没……我倒是没有关系,只是”说到一半,还用真心忧郁而关心的眼神看向南祁。

“小祁子……”

狐狸精……

“那个,今天我从海叔那里拿了些猪骨头,炖了汤……”

当他一串500,一颗就50,他赚了呢!

想了想,南祁从他带的那包药里找到了能用的消炎膏,放在楚少言的身边。正准备喊人起来,却现他又睡着了。

南祁在被子里坐坐好,把床头的灯点起来。

“哦,小祁子。”村长是个叼着烟斗的老人,笑眯眯的自来熟,直接送了南祁一个昵称。

南祁没注意他说了什么,直到把少年放到床上,整个人累的像虚脱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这等伦理惨剧他一普通人就不参与了,赶紧谢幕吧麻溜儿的。

“两位大哥,你们请到人了,不如把我放了吧?”

“大夫一直不肯答应,你一出来他就答应了,”左边的那个说道,“难不成你是他的相好?”

“……”南祁想问问你是本地人士吗?不能也跟他一样,只看耳洞吧?

万恶的耳洞!

“放他走。”林大夫往南祁这边说道。

“林大夫配合的跟我们去一趟,我们自然会放了他。走着,给林大夫和他的朋友带路。”家丁头皮笑肉不笑的,对其他人号施令道。

还讲不讲理了!

南祁看着左右的人都是一脸的横肉,也懒得挣扎了——反正都没用。看看人家林大夫,脸黑的那么有型,紧抿着嘴的样子让路人甲都看的不忍了,他也应该学学。

他们被送到一间跟苏府差不多豪华的宅院——虽然苏府他只是绕到后院,不知道里面豪不豪华,但是也跑的他的腿累了。

这间院子可以说是将出云城的风格挥到了极致,整个装饰的像是暴户。光是大门,就是孔雀蓝的墙,孔雀绿的门廊,上面镶着金色的装饰物,不知道有没有财大气粗到用的是真金子。大概是想模仿孔雀羽毛的华丽,效果也果然是亮瞎狗眼啊。

“林大夫,他们要你看什么病啊?”

由于南祁良好配合的态度,进了大门他们就放开了他。这时南祁追上那位大夫,忍不住问道。

林大夫瞥了南祁一眼,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是南祁觉得他应该是很不屑的。

“富贵病。”

果然大病!

南祁愕然……不过,这位林大夫要不要这么仇富?富贵病什么的不正是打捞一笔的好机会吗?也给你的医馆上上色什么的,虽然他觉得青砖瓦房挺好看的,但是要考虑一排花红柳绿的中间杂个这么低调的颜色,简直跟长了快痢疾似的。

不过这话在身后站了一排壮士的时候,是不能说的。

“我是听说了出云城的疫情才到这里来的。才到这里,现这里的疫情并不严重,开始只是觉得奇怪,后来才现,”林大夫冷冷的“哼”了一声,“这里的人竟然是把生病的,可能生病的人赶出城。不肯出去的就打个半死扔出去,方圆十里可都是山地悬崖!”

是有点过分。南祁觉得这事情的确很严重,但是他没看见,听故事似的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不过这跟这家人有什么关系。

“我在北城的诊治疫病,这家人突然找来,说他们夫人生了大病。本来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但是事情也该分个轻重缓急,当时我手里还有几个重病的患者,一刻也不能耽搁,他们竟然强行把我带走。而且”林大夫太过气愤,脸都有点红了,“那个所谓大病,不过是咳喘的时疾。”

“我们夫人的身子,自然比北城那些贱民的高贵些。”走在前面的家丁头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突然不阴不阳的插了这句。

林大夫目光锐利的看向他,可惜那家丁头一点感觉也没有。

哎!南祁看的直摇头,林大夫难道不知道对这种人,“用眼神杀死你”是没用的吗?

“那你呢?你也是贱民了。”南祁声音说的很大,“哦,不对,你是你家夫人的一条狗。”

“你!”那人恶狠狠的看向南祁。

南祁手一摊,出云城的规则他也知道一点,最不济咱还是个自由人呢!

“你不该是你家夫人的狗吗?这份衷心都没有恐怕连狗都不如呢。你说是吧?林大夫?”

林大夫听到南祁毫不掩饰的话语,眉头不赞同的皱着,但是也没有反驳。反倒是南祁兴高采烈的看着那个家丁头头脸黑的说不出话。

“好利索的一张嘴,见了夫人也能这么伶俐才好。”过了半晌,那个家丁头终于说了一句。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算是到了目的地。南祁天生没有方向感,不走错路完全是靠记忆路边的标志物。可是这个宅院亭台楼阁的张得都差不多,南祁完全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