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女人微笑,似乎再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而慈爱“别在你爸面前提起这些事,你爷爷一向是他的逆鳞。”

赵宗炜十分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江浩然,他们会按照原定计划,等柳行风走远再突然偷袭,说不定就能拿下他。

赵宗炜道:“爷爷,上官家说柳家与他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双手一撞,身子都是大震,柳行风一年多的炼气功夫委实非同小可,就是以那人十几年的外功修为,也是被震的气血翻腾,一跤摔倒,柳行风也是双臂酸麻,胸口气闷。

魏长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若不是张三丰得传沧海妙法,在这千年之后,我魏某人安能再见丹鼎奇术!”

毕竟柳行风读得书比较多,心境虽然谈不上八风不动,可也还算耐得住寂寞,但半个多小时的百无聊赖之后,柳行风再耐不住长夜漫漫的侵袭,翻开那本,不,是半本拳经。

对爷爷,父母亲都是绝口不提,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看过他暴戾狠毒的一面,杨淼绝对会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公子。

所以,柳行风绝对不能活着。

张伯端本人或许也没料到,百年之后,有传人倚仗此术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被造化神剑传人斩杀在洞庭湖畔。

“恩,在北京你爷爷留了一套老四合院,我二十岁以后便再没回去过,岁月悠悠,一晃,就快三十年了,我想,小风,你这个暑假,去走一趟吧。”柳抱朴明显有些感慨。

柳行风道:“就是在学校的时候加入了个武术协会,学了套少林长拳,刚刚就是闯少林的路子。”柳行风随口胡诌,又道:“行了行了,你们先回去,那个郑鹤看起来有些势力,暑假尽量呆家里别出来,等开学了再回北京。”

沈尘更十分深情并茂的蹦出句:“时无英雄,使庶子成名!”

服务员十分熟练的端过来一杯水,沈和一饮而尽,感觉嗓子仍像冒烟似的,于是道:“有冰的么?”

今年四十一岁的林惠美看起来仍然像个二十七八的美貌少妇,脸上画着淡淡的妆,称不上惊艳,看起来却很舒服。柳行风一见她就说:“老妈你又漂亮了,不得了啊不得了,越活越年轻,真好。”把林惠美逗得不顾淑女风度的哈哈大笑。

顾盼兮微微一笑,接下来一系列招数辛辣无比,第三步出车,第七步出其不意,用车压住柳行风还没出的左马,柳行风左边一车一马登时动弹不得。

可此话一出,灵台中的魏长卿告诉他,这人身上的悍厉气息,没有半分减弱,一出手一定是往要害处猛攻。

“那、那怎么办啊?”

大美人一双丹凤眼半带顽皮半带恳求的望着柳行风,后者好像触电似的心惊胆战,连忙起身说道:“呃,同学你好。”

他知道,师傅的神念意志,绝对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强大百倍千倍。

所以,确切的说,这的确是穿越,不过和意识降临,夺舍重生有些类似,是魏长卿穿越到柳行风灵台中了。

“那还有假?”玄衣男子笑得云淡风轻,夹杂着一丝落寞。

一个月的冷战后,辛苦维系了三年的恋情终于在此刻正式宣告崩溃,事实上,从一个月前起,那些打打闹闹你侬我侬的日子就已一去不复返,今后的漫漫人生路上,成为陌路的他们在相互刻意的回避下,该不会有任何交集。

愛有十三划,不吉利的数字。

初恋没有任何理由。

她让你在爱上她的过程,忘记一句话叫自尊,忘记一个词叫愚蠢。

少数幸运的人能在花季的第一次恋爱定下终生之盟并且恩恩爱爱携手到老,大多数人都只是这份爱情的受害者,一如柳行风,也一如杨淼。没有人会不珍而重之的对待自己的初恋,即便其中某些人会在受伤之后心理变态然后糟践自己,但那份深埋在心中的感情始终不会变。事实上,天下间任何一种真挚的情感,都不会变,亲情友情爱情,可在漫漫人生路上,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会残忍的操控时间把这些情感稀释,然后变淡。

真的,感情永远不会变,只是会淡而已,最后淡到你根本没办法知觉。

柳行风不想这样,可又无法抗拒时间这位大神。

女人啊,不要奇怪为什么那些曾深爱过你的男人现在却投入别人怀抱,如果说恋爱是互相愉悦的运动,分手就是相互伤害,或许,男人只不过把淡然融会贯通的太早。

柳行风忍不住掏出一根烟,孑然走到吸烟区,点燃,深吸一口。尽管因为这东西会损伤身体精气,魏长卿谆谆告诫他尽量少抽。柳行风觉得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能让他轻易的感觉到时间在流逝,一晃神就过去了。

索性就不去思前想后。

身体靠在椅子上完全放松,柳行风轻轻哼着《dogmanstar》中某章内敛深沉的爵士乐,回想起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十八岁以前,高二的柳行风就是流行风,喜欢玩乐器,喜欢电子竞技,喜欢听陶喆周杰伦,喜欢赏梁静茹陈绮贞。现在的他,或许已经变得不那么闹腾,但仍然是喜欢在雨天趴在阳台上听周董的《心雨》,喜欢在小区那株樟树底下棋时听陶喆《寂寞的季节》,在失恋后就喜欢反复咀嚼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乃至于这次暑假到北京的途中,下意识的就把陈绮贞《旅行的意义》哼出声来。

魏长卿能理解柳行风。

那个居住在汴梁城外小村中的女子,永远是他不变的心事。她没有风华绝代,没有艳若桃李,对于魏长卿来说,只有一份紧紧握在手心的温暖和感动。如果没有在与钟神秀会面之前天色大暗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现在该已经了断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吧,魏长卿微微出神。

柳行风,则是握紧铅笔,闭着眼睛,在白纸上轻轻描画。

火车的震动根本影响不到他沉稳有力的手腕,一笔,一笔,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乃至于一根一根的头,都细细描摹。他照着他心里想像的样子,画出印象中最爱的那一抹笑容。

睁开眼后,他并没有去仔细端详手中的画纸,而是打开窗子一角,然后让描画了他从前以为能相守一生的女人画像随风而去。

他脸上浮起淡淡笑意,心里的痛慢慢淡去,无论她对他怎样,他的那份情怀始终不变,在北京的两个月里每天疯狂的练功读书,恐怕,也有泰半是为了忘记她吧。

她让你在爱上她之后,忘记了自尊,忘记了愚蠢,忘记了怎么去恨,但却让你学会了淡然。

一切都已淡去。

尽管它不会变。

情恒不变,唯惜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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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美国北方人说话的语让我有种想小便的冲动…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