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那方面怎么说?”老者眉头皱的愈紧了。

柳行风何曾被人这样侮辱过,气血上冲,扬手就是拳脚合一的“子母连环”,那人见到这招,咦了一声,随即合身扑上,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双掌推出。

“嗯,武当山又叫太和山,师傅您刚刚不是说沧海一脉坐镇太和山么?”

所以说,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或许比古人知识面更广,却也比他们更需要开拓胸襟。

那自己的爷爷,又是怎样的人物?

“陈伯伯,别太伤心了。”郑鹤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提着大袋补品,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神色说不出的温雅。

可郑鹤知道,如果他的女朋友被别人给抢了,他一定会不遗余力把那个男人揪出来狠狠折磨一顿然后割掉他一个蛋半柄枪让他下半辈子活在阴影里面,就算还有点功能也举不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种下一颗菩提子,将来不知何等花?”

“北京?”柳行风更加不明所以。

沈和总算定下神来,闻言笑骂道:“少来这一套,说,到底学了啥功夫,教教兄弟。”

三人叼着雪茄又走上来,一个胖大的外国女人从门外走进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马上就有一位肌肉达线条刚硬的帅哥出现笑眯眯的把她迎走,沈和有些感慨:“你看看,现在电视上选秀选出来的越来越中性化,男的不像个男的,女的不像个女的,原来是长的有点男人味的都做了鸭,身材火辣脸蛋漂漂的女人都做了鸡,可惜,可惜。”

果不其然,大着胆子吃了一块田鸡的沈和忽然捂着喉咙,嘶声道:“水,水!”

保持通话,十分钟后,柳行风终于上了老爸柳抱朴的车。

棋局一摆开,两人也不客气,开始厮杀,顾盼兮执红,第一步就架起了当中炮,柳行风迅的提起右马,守住中卒,想起橘中秘里某招剑走偏锋的棋,双炮齐出,过河连环架起。

柳行风歉意的指了指如春睡海棠般的顾盼兮,憨笑道:“我女朋友,别吵醒她。”左手从裤腰带里掏出zippo火机,翻盖划出火焰,就要帮那戴鸭舌帽的男人点上。他觉得,如果对方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目的也就该达到了,那类“小子,今天教训你一顿,以后再碰xx的女人,我打断你腿”之类的话自然不用说,一场争斗也该消弭无形。-====-

柳行风暗暗好笑,也不多问,只顺口答道:“是啊,才过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在那一瞬间,柳行风觉得,这个女孩的双眸深的特别,黑白分明,有如古镜。

灵台的玄妙之处,就在于任意驰骋,随你做什么。以往心不静,则事事难成,心一旦静下,则事半功倍。在这方寸灵台之中,任何与物质挂钩的事物都是禁例,所以柳行风感觉不到半点拳风,只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浩大气息,让人几乎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第二,身体忽然变得很弱,一身浩荡磅礴之内力也消失无踪,这具躯体不是自己的。

柳行风一喜道:“真的?”

很直白的字句,事实上这个女孩子自始至终就是这样,柳行风苦笑着点燃一根烟,斟酌着要回给她最后一点字句,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他有些留恋的再看了一眼那个号码,按下‘键,闭上双眼,试图去遗忘镌刻在脑海深处的数字。

“你爷爷果然没到。”女人轻声道:“你这孩子也真大胆,没有柳前辈庇护也敢擅自闯入京城…你莫非不知道,每天起码有**个顶尖的私家侦探盯紧你们一家?”

柳行风淡淡道:“我祖父到或没到,你进去一看便知。”他手心全是汗渍,略微领悟望气之术的双眼看出这个女人绝非简单人物。加之魏长卿说这女人有着极为深厚的养气功夫,比上午见到的赵宗炜,或是火车上见到的那个背着蛇皮袋的老人,都要厉害的多,绝对臻至第一流的境界。魏长卿一双太虚之眼被柳行风躯体所限,很难窥测出她武功修为,只知道起码是练内脏的大高手。

“不必。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世人只知神龟喜好玩弄玄虚,诸般花巧层出不穷,在人眼花缭乱之余出致命一击。我却懂他孤身一人深入千军万马取上将级的本事。”女人一步一步走上前,神情淡漠。

柳行风一怔,心念电转后猛地跃起,居高临下的推出一掌,如虎之跃,如豹之扑,内劲十足。女人脸泛微笑,脚步一顿,袅袅婷婷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待得柳行风掌风及体,才稍稍侧过肩膀,身子微微后仰,然后顺势抬起右手,两根手指夹紧一截锋利刀片,无声无息地架在柳行风颈部动脉之上。

自始至终,她的脚步都没有挪上一挪。

从来没有如此临近死亡,柳行风觉得这个女人着实太恐怖。

噗。

一声轻响,柳行风脖子被划破一点皮肉,鲜血流出。

他镇定如恒,目光冷冷的望着这个极具女性阴柔特色,出手却如羚羊挂角妙到巅峰的女人,心里的震惊、害怕、疑虑糅杂成一团,脸上却不露半分恐惧之色。

旗袍裹身的女人摇头叹道:“你这孩子武功真差劲。连你爷爷的半成本事都没有,却偏偏能惊走大批世家子弟,心思机巧也算难得了。”女人漂亮的鹅蛋脸上有两分恍惚,但只是一晃就过。

柳行风死死盯住她,不敢妄动,吐出四个字:“我爷爷呢?”

女人脸上有挣扎之色,听到这句,终是轻轻叹道:“我们从来都以为他还活着,可孙子遭受如此大难却还不现身,怕是已经死了。”

柳行风不屑冷笑道:“死?”

“他今年都八十三岁了,为什么不能死?”女人浅浅笑道,眼角稍稍露出淡淡的鱼尾纹,她夹紧刀片的右手缓缓放下,抬头望了望天,然后眉头一皱,喃喃道:“时辰差不多了,你待会听我安排,我带你出北京。”

“你带我出京?为什么?”柳行风惊诧交集,他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个女人,但对方举手之间便能击杀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

女人眼神忽然空洞起来,神色又温柔又缠绵,她瞥了一眼高悬正厅的龙争虎斗图,然后似留恋似痛恨的望着这株参天大树,轻轻道:“因为这个地方,叫做萼绿华堂。”

萼绿华堂。

嗖。

柳行风手臂一紧,感觉腾云驾雾般飞起,慌忙运起丹田之气,尽力以太极一脉身法跟上步伐。

胡同口的赵宗炜竭力运劲冲穴,能有这种点穴功夫的,在北京绝对算是第一流人物,赵家的太祖长拳不是没有这类功夫,可就算是赵苍然,也只能以拳头击打穴位,指力练到这个份上,莫非是韩凤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宗炜咬牙切齿。

女人拉着柳行风一阵风也似的掠过,赵宗炜好容易冲开穴道,正好晚7点整,他气得怒冲冠,拔腿狂追,却再看不见半点踪影。

在某间阴暗的停车场里,柳行风上了一辆黑色的老式劳斯莱斯,一路直奔飞机场。

这个时候,在柳家老宅院里,一个黑衣劲装的老头寻遍老宅而无所得,红了双眼,仰天长啸,啸声说不出的凄厉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