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林薇想出了办法,从空地到溪边的距离不短,她清出两米长的小路,跟贝克两个人把没派上用场的木头横过来放置在小路上,木筏一头搁上去,另一头用力推,顺着圆木很轻松的就滚动起来。

夏苒红着脸接过去,想起那个晚上阿帕奇是怎么护着她受了伤的,拿手指头去刮他背上那道伤口,阿帕奇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看着她的眼神又像是泛着绿光的狼,现在这块白狼皮被夏苒当成褥子用,赤着脚踩在上面,一直暖到心里。

夏苒被阿帕奇放到地上,一排油灯一个个的点亮,夏苒吃惊的看着石洞里的东西,这里就像个是陈旧的展览馆,摆在墙上的有衣服有箱子,还有铁片,最引人注意的是铺在石床上的一块布。

守卫的人冲阿帕奇点点头,开了木门放他们出去,夏苒把脸藏在阿帕奇背后,觉得自己的耳朵正在一点点热,心跳也越来越快,伏在他宽阔的背脊上不敢抬头。

林薇没养过宠物,但她知道这是它们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她忍着恶心没有训斥沃夫,抱着它摸它的脑袋,让它躺在自己的膝盖上揉它的肚皮。

夏苒跑了一天,又是做饭又是找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坐在门廊上忍不住打盹,靠着竹柱子打起哈欠来。

夏苒吸着鼻子想哭,那些女人们祈祷完了就这么散开了,留下两个跟她一起呆在屋子里,她们时不时过来看看达娜撑开的腿,又坐回去靠站竹屋的墙。

在舞蹈的最后,尤娜把头上戴着的花冠摘了下来,踩着音乐的鼓点儿踏到阿帕奇面前,大眼睛闪闪亮,一脸明媚的笑容,她把手里的花冠递给阿帕奇。

那个女孩子扶着腰站起来,拿着她的油灯来到夏苒的屋子,她说了一串夏苒听不懂的话,见她木呆呆不出声,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拿了盘黑乎乎看上去像是食物的东西过来了。

那景象实在太恐怖了,夏苒以前看过许多被拐卖进深山的妇女,当中最痛苦的那些,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些,她们被绑在床上直到怀孕生子,她看过最惨烈的一个,是在生下孩子之后,那家人终于放松了对她的看管,她掐死了孩子,跳下了山。

被抓住的时候她想不到这些,面对着天地她脑子里念头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她在这里将永远都不会碰到同类,但她一点也不后悔离开沙漠,就算忍受着一个人的孤单,也不能留在那里。

夏苒有些心虚,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这是阿帕奇第二次救了她的命。她有些犹豫的看着他给自己包扎伤口,说是包扎其实只是随便从袋子里抓了点草药裹上,既没有清洗也没有消毒。

夏苒像只泥猴子一样倒在洞底,着烧嘴里喃喃说着胡话,他听不懂,但这声音让他感觉好极了,阿帕奇给她灌了水,托着她的头用皮袋对准她的嘴唇。

每天泡茶的时候她都会在贝克的杯子里多放一勺子酸梅酱,既然出不去,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干特别的事,时间多了,林薇就吃不消了,贝克把热情全用在她身上,如果再这样下去,冬天还没结束,她的腰就先断了。

夏苒吃的越来越少,她总感觉四周那些长草里到处都埋伏着野兽,等到他们放松的时候,就扑上来咬断他们的喉咙。

可现在两个人都没力气管她,贝克心满意足的搂着林薇,在他能勾得着的地方吧哒吧哒的印上亲吻,而林薇正绻着脚趾喘息,她还沉浸在余韵里,又虚又软,两颊晕红,贝克亲够了,捏着她的手指头轻咬,指尖又麻又痒,她却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

夏苒赶紧照着做,她学着男人的样子摘了叶子抹在头上,她的头里全是灰,说不定跟自由睡在一起的那几天还长了虱子,虽然一到丛林就用冷水洗了头,但怎么也不如在温水里泡着舒服。

那个男人“”的立了起来,一步步逼近夏苒,她屏住呼吸紧紧捏住手里的铁叉,时刻准备着对着他刺过去,男人矮了矮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夏苒尖叫着踢他,被他抓住脚曲起来亲了一口,夏苒手里的铁叉刚要挥出去,男人一抛一放,把她重新扔回皮褥子上。

沃夫本来是睡在门边的,现在它的窝不再是个鹿皮帽子了,林薇给它单独拼了一条小毯子,就放在床边,她还给它做了一条小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盖在它身上,只露出圆圆的小脑袋。一开始养它是贝克更起劲,用他的鹿皮帽子给它作窝,给它起名子,给它喂肉汤,可当林薇越来越喜欢沃夫的时候,贝克又开始吃醋了。

林薇正好堆完了另一个雪人,她还给那个小一些的雪人堆了个蓬蓬裙,贝克吻了她一下,把手里的鹿皮帽给她看:“这两个小东西冻坏了。”

夏苒摸着满手的泥巴,怒似的冲着墙壁一阵乱打,这该死的地方这该死的天气,她像是受了委屈那样抽抽着鼻子想哭。

就好像她不是逃亡出来而是来旅行的一样,泉水边长着红花根茎咬上去很清甜,林子里偶尔路过的小鹿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她,在她把手里的吃食递过去的时候谨慎跳开两步,等确定她没有恶意就会蹭她的手。

这个工程费时费力,之前一直没空干,现在有了一整天的功夫来做编织活。林薇就坐在床上把它们一块块的拼起来缝好,现在除了地板上,墙上也挂了一块镜框大小的拼皮画。

她一边试贝克一边吹口哨,他对着那件鹿皮背心差点流出口水来,如果林什么也不穿,就只套着这一件鹿皮,遮到大腿根,躺在床上……

夏苒一个晚上都没能睡沉,火早就已经熄灭了,但她不能爬出来重新点火,只能缩在睡袋里靠自由来取暖,越睡越冷,风也越刮越急,夏苒不敢把头伸出来,扒在自由身上不住搓手动腿。

看到这个林薇又一次想到夏苒,如果她在这里,也许就能看懂这上面写了什么了。她把日记本合上放回原来地方,从工具里挑出骨头针,贝克比划着新铲子,只要换个把手就又能像新的一样了。

树上的叶子那么密,除了叶缝还是叶缝,根本看不清上面的东西。但只要有屋子,就有上去的地方,贝克想起老家祖父屋后的那棵大树,用绳子跟木枝绑成梯子方便上下,这里也一定会有。

托尼只顾动腰,一只手脱了裤子,他已经忍不住了,听见普丽娅问胡乱的点头,普丽娅笑得越来越艳丽,可托尼的注意力全在下面,她又问:“那么说,你是故意的了”她的手臂蹭过托尼的脸,胸几乎贴着托尼的嘴唇,被他张开口舔了一口。

他们紧紧握着手,一齐面对那未知的黑暗,就要数一二三了,贝克突然开口:“林,有句话,我还想再说一次。”

林薇以为自己也会被带走,但他们没有,他们把笼子重新锁了起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带着贝克跟卡莫离开了。

林薇这么安慰着自己,趁猎食小队出门,土著女人们摘花还没回来,谷地里没人的时候,她迅从灌木底下爬了出来,把自己藏在单架上的死鹿下面,那气味让她想吐,可她这些天没吃下多少东西,很快就忍住反胃作呕的恶心感。

米奇的那条腿整个坏死了,他的生命正在倒计时,随时随地都有消逝的可能性,夏苒虽然存了丢下他们的心,但此刻照样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举动来,她拿化妆棉浸湿了给他抹嘴唇,好让他摄取点水份,米奇看着帐蓬顶,突然开口:“对不起。”

每当这个时候,贝克就跟卡莫聊天,也只有跟卡莫比手划脚的鸡同鸭讲才能让他好受一些。虽然只呆了两天,但他从卡莫的手势里知道了许多事。

那些人拿走了他的包,却没想起翻翻他的口袋,贝克抓了几颗塞进嘴里猛嚼一通,黑莓的酸味刺激了他唾液的分泌,在狠狠咽了几口之后,他伸手把手里剩下的黑莓分享出去。

那群人根本没有理会他,或者说看到网兜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没醒过来,为那个敲鼓的男人头上插着羽毛,身上裹着鹿皮,赤着脚踩在石地上,嘴里不住出呼喝声,贝克本来以为他在冲自己嚷嚷,后来才搞明白,他是在冲着他身后那些家伙叫嚷。

普丽娅搂住夏苒拍着她的背,眼神却没落在她身上,她看着米奇,张了张嘴又飞快的阖上了,低头对夏苒说:“别担心,坚强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越是想起这些,她就越是不能在这里停下,林薇撑着石头站了起来,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行,说不定贝克正在什么地方等着她呢。

“看这儿!”贝克已经退回去四处找路了,左侧果然有一处缓坡,他指着面前一条小径,两边的树弯了下来,好像树枝自己长出了手那样交握着生长,形成一条深幽的拱形甬道,暗绿色的叶子相互遮盖,偶尔有光斑透过叶缝投在地面上,光是用眼睛去看就知道它有多曲折幽长。

只要在走的时候,把詹姆斯留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