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在普丽娅的面前露了马角,让她看见自己拿着肉干离开。除了詹姆斯,她还需要一个同谋,一个在她准备食物的时候帮她望风的人。

贝克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清醒,空出来的那只手往前探,他想让视线看得更远,拨开眼前的带着水气的厚叶子。暴露在他眼里的景色让贝克忘记了疼痛,他甚至不出声音来。

汤已经滚烫,圆贝肉太容易煮老,林薇想等贝克回来了再下锅。她支着胳膊坐在炉火边等他,竖着耳朵听贝克回来的声音,他每一次都表现的好像那些立起来的栅栏就是一堵墙,装模作样的打开门,高喊一声“我回来了”,这跟他每天出门前的吻一样,都是保留节目。

贝克一直干个不停,等他再掀开一块厚藤皮的时候,林薇停下了吃松果的动作,她站起来立到石头上去,从远处看,已经能知道那是个什么了。

丽贝卡冲她微微耸肩,胸前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水珠顺着她蜜色的肌肤滚落在地上,她看着夏苒像看着无理取闹的小姑娘,蜜糖色的湿紧紧贴合着曲线,她抬手撩了撩丝,夕阳的余晖散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沾满了蜜汁的松饼,叫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咬上一口。

可贝克让她知道生活还有另外一种方式,他们每天干的活只是少了一些,却快乐了很多,余下的时间什么也不做,只是到处游晃,贝克把这种休息的方式叫作“探险”。

核桃饼很快烘熟了,表面浮着一颗颗没磨碎的小果肉粒,林薇打开竹结杯用竹刀刮了点酸果酱在上面,卷起一张递给贝克。

她本来打算弄个臼,还打算熬糖汁,最好再找些别的储存器具,如果还有时间能够再编一条席子晒干食物更好。这些事这两天来她一件都没做,光是每天例行的收集食物就把用光了她所有的时间。

贝克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放下柴慢慢挪过去,林薇抬起头瞪他一眼:“慢腾腾的干什么,快来锅子来接住它的血。”

夏苒从背包里拿出药油递给普丽娅,她乌黑的大眼睛默默望着夏苒,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的接过去,给米奇擦在伤处,托尼下手很重,半点不留情面,米奇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贝克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着小可怜,他以为他饿着林薇了,他以为他没让他的女人吃饱,贝克放下背包,给了林薇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再去挖更多的陷阱,一定会吃到兔子肉的!”

丽贝卡第一天没力气叫唤,等她养好的嗓子能出声的时候,所有的人主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这片绿洲来了新客人,一只野生的骆驼。

“如果有盐就好了。”林薇把洗干净的蛋磕在锅沿上,两只手一捏一松,蛋壳完美的分成两半,里面的蛋清蛋黄落进汤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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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肉,动物皮毛也是他们急需的,林薇喝了口汤点点头:“你这回不许再给它们起名字。”她觉得自己的心肠比贝克硬多了,现在她看着花石头也更像是食物而不是宠物,如果贝克再抓了什么活物回来,她一定在他起名之前立刻收拾干净!

托尼当时就愣了,回过神来又有些得意,晚餐结束的时候他头一回磨磨蹭蹭的等着夏苒收拾盘子,没像过去一样急着回帐蓬里去。

下了一夜的雨,水位涨了不少,溪水又急又浊,不时卷来颜色鲜艳的红叶绿叶,这样的水就算烧开了也不能喝,贝克摸着脑袋急,想起昨天夜里睡觉之前水瓶里还有半壶水,那是林薇烧好了灌进去的,只要重新烧开就能喝了。

她这个决定没能坚持两分钟,贝克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让林薇看他一眼,于是决定改用唱的,一软软猫被他唱的荒腔走板,林薇越是瞪他,他越是得意,他觉得林薇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又暖又软,凶起来的时候尤其像,让他挨了踢还觉得特别满足。

说着他张开手,林薇坐着不动,他一直保持那样的笑容张着双手,看起来像个滑稽的雕像,林薇忽的笑出声来,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烤叉,跪直身子虚抱了贝克一下,拍拍他宽厚的背:“加油!”

贝克一样低落,但他不能看着林薇这样沮丧下去,他像往常一样跟林薇说话,大着舌头夸奖她的汤煮得好喝,烤蛙肉一出肉香来就不住的凑过去露出一付快要流下口水的馋样了。

丽贝卡已经看过来了,托尼摆着身体回帐蓬里休息,盘算着等詹姆斯得手了,他也可以试一试,想着夏苒圆嘟嘟的屁股觉得下腹火热。

用绿叶白花妆点的小窝燃上营火漂亮极了,他们今天不必忍受寒风了,靠近石壁的地方就可以升火,嫩枝铺着的床铺边还围绕着一圈白花,林薇暗处庆幸火光是红色的,她觉得脸热的没地方藏了。

“仁慈的主啊,感谢您赐于我们丰富的食物,阿门。”有信仰的男人最能打动人,祖母是这么说的,贝克觉得林薇有些老派,说不定这种方法也能够打动她。

她跟普丽娅两人根本不熟悉,可在丽贝卡的事情公开之后,普丽娅倒是对她友好起来,在看到夏苒缩在角落努力不让詹姆斯注意到自己时,很怜悯的看了她一眼,让她把自己藏得更好些。

两人裸身相贴,贝克半躺在沙地上,两只手不住的搓着林薇的胳膊,她比他呆在水里的时间更长,温度也更低,贝克把身边能拢到的沙子都撒在身上,摩擦身体尽力想使林薇赶紧暖和起来。

“别怕,我们离得够远了,安全了。”贝克语气轻柔的哄骗她,张开怀抱把林薇圈进怀里,她可真小,贝克低头,只到他的胸膛,不知道如果他现在就给她一个安慰的吻,她会不会拒绝。

“我觉得,我们都应该洗洗澡。”林薇平静的说。

其实根本用不着抱,林薇用腿踢开了贝克的手,她本来是想接受帮助的,如果不是他一把就摸了在她的大腿上的话。

这一次林薇没有躲开他的手。

林薇对那句“我们的床铺”有些敏感,但她什么也没说,接了锅打水清洗干净,放了十几个圆贝进去,接下来就是找个地方升火。

林薇克制自己不去想那最坏的状况,如果他们找不到人,找不到夏苒,在这样的密林里又要怎么活下去呢?她大声咳嗽一下,贝克还以为她呛着了,刚要拍她的背,林薇就站起来动动腿:“我们继续往前吧。”

就在林薇陷入信赖还是防备的难题时,贝克从车尾绕了回来,他扣响了林薇的窗玻璃:“林,我觉得你该下来看看。”他挑了半边眉毛,这让他的脸看上去滑稽极了,林薇扯了扯嘴角,打开车门探出脑袋。

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那两个人用贝克听不懂的语言飞快的交流了两句,打开门把贝克塞进了笼子里,他就像个垃圾一样被扔进了粗藤蔓造的笼子里,脑袋狠狠撞在墙上,贝克痛叫一声,嗞着牙咧嘴捂住头,那两个抬他的人根本没当一回事,转身离开了。

他们一离开,屋子里立马暗了下来,但贝克匆匆一瞥,还是看见这里不止他一个人,等他的眼睛习惯了黑暗,努力瞪得更大,扭头观察。

跟他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还有好几个,他们每个人有一个单独的牢笼,一间隔着一间,就像关押流浪狗那样把他们分别关在窄小的笼子里。

这里跟矿洞里完全不一样,好像根本不通风,空气潮湿,气味难闻,也没有光源,刚才那两个人一离开,这里就浸入了黑夜,除了能够听见各种不同的呼吸声来判断有几个人关在这里之外,贝克根本就看不见他们的脸。

他主动说话了:“哈罗,”除了回声,没人响应他,贝克又一次尝试:“哈罗,你们怎么样?能回答我吗?”

这一次墙角边的笼子里响起微弱的声音,那声音闷闷的,带着粗喘,听上去是个男人,可只响起一声就又捕捉不着了。贝克努力让自己更靠近那边的笼子,他把脸挤在藤条中间:“嗨,兄弟你怎么样,你受伤了?”

他更加确定这是个国际走私组织了,非法开矿还不算,抓到了旅行者还私自关押起来,他等了半天也没人回答他,难道他们当中一个会说英语都没有?

贝克不放弃,联合众人的力量才有更大的机率逃出去,他抓着藤条拉扯,刮伤了手也没能拉开它们,大声喊话,可除了被石壁打回来的回声,没人回应他。贝克累得喘息,他靠在墙上休息,捂着空空的肚皮,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整整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贝克按了手表夜灯的开关,黑暗里的一星绿光像是在黑夜里点了明灯,一瞬间的寂静过后,所有的人都冲着这点灯光围上来,贝克听见沙沙沙的声音头皮都麻了,他一个人扯着藤条不觉得,这些人一起出的声音就像是蛇群过境。

这回不用贝克说话也有许多声音涌进他耳朵里,可惜的是,他一句也没听懂,贝克挠着耳朵:“等等,等等,一个一个来。”这听上去就像一群印度人在说英语,每个音节贝克都觉得熟悉,但连起来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两边陷入了同一个僵局,但那些人交流起来并不困难,好像他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只是听不懂贝克说的话。

他努力分辨了好一会,又想到一个可能性,他跟林不会是穿越了空间来到了越南之类的地方吧,想到林薇,贝克一阵担心,她会不会出来找他?她会不会也被这些人抓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骚臭味快把他熏晕过去了,就是这样人才更清醒,贝克摇摇脑袋,他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他的小甜酒一定在盼着他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