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照立马意料到这钱肯定来路不正,不是杀人越货,就是放火烧山,总之此人出去肯定要判刑坐监。再说了,这样的装扮哪里像是有钱人,即使有钱也是个新土豪。人刘熙照虽为小姐,但也刚正不阿,丝毫不谦让半点,说:带套就可以,不戴现在走人。

身为小镇流氓头子,竟然为一个顶多算得上认识并没有太深交情的学生的事件如此愁,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据说安全套说如果帮他报仇,就给他5oo块钱报酬。5oo块,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还是够他抽好几包烟喝好几口酒的。兄弟们活着,谁不是为了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这样他们找来了错二。这应该是学校里的流氓和社会上的流氓展开合作的第一次,此举直接成了小镇上里程碑式的举动,掀开了校内外流氓深入合作的新篇章,为小镇流氓行业书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直接推动了其他行业比如卫生行业交通行业的展。

无奈的是,己同学认识安全套的父母,放学后急忙地跑往安全套的家,对二老说:不好了,不好了,你们家安全套被人拐进传销洗脑去了。

当然,她之所以能够找到老师这份工作,不是说明她有什么特殊的能耐,而多半原因在于她丈夫的舅舅是本校校长。

同样在水里的笔博一看形势不对,千万不能再让这些农民工兄弟跳水了,弄不好救人不成反倒被救。于是,他开始迅向那些不会游泳的农民工兄弟身边游去,瞅准时机在水中攒足了劲凌空一脚向那农民工兄弟身上踹去,结果一脚被踹到河边,一手抓住岸边栏杆的下面才得以平安。

“我跟她不认识。”

笔博心想:上次在小镇上刚下车站碰见个胖的不像话的,这次下车又碰见个高得不像话的。现在的人难道都喜欢极致的感觉吗?她该不会也是搞推销的吧?如果真是搞推销的,这也太敬业了,这都几点了。若不是做推销,莫非是传销的?那也够敬业的。

这期间笔博一直都没挤进这人群中,自始至终都在外围观看热闹。警车来之前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似很**的中年人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款苹果5s:“哥们,兄弟暂时缺钱,这手机刚买的,便宜给你了,要不要?”

语气平静得就像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悄悄话。

错正贤板着一副家长面孔严肃地说:“对,打掉。”

笔博在心里连起来念:有图有真相,很黄很暴力。这还对仗工整,读起来余音绕梁,朗朗上口,于是开始仔细揣摩,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如带他去算一卦,看看他近来的运气,再根据运气来定量限制不限制自由的问题。”这样的想法一出来,立马就解决了不详的燃眉之急。在不详他们生活的那个缺乏科学信仰的年代里,他们这批人还是愿意把信仰更多的寄托在算卦先生的话上。因为算卦先生的话有时候也很准,当然,也有不准的时候。这东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真真假假,听点忘点,总比总是迷茫好太多了。

庐山看了半天三人的言行,终于明确了今天是谁来算卦的,必是那年轻人无疑,于是不再耽误时间,立马招呼笔博过去:“哎,小伙子,,setout。”。

“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小轻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是动物园收费的政策,小镇的居民可不买账。无奈之下,动物园只好免费开放,即使这样,还是鲜有人问津。再加上动物园里没有专业的饲养人员,没过多久那伙杂技人带来的动物便被养死了一大半,只剩下几只生命力顽强的猴子,还整天活蹦乱跳的。除了猴子,这动物园里实在没有其他动物了,不过谁家走失的野狗野猫了倒是喂得不少。过往的小鸟路过这里的时候,往往拉泡鸟屎就又飞走了。所以,这动物园除了那些傻啦吧唧的情人们会偶尔来这里玩以外,几乎等于荒废了。

大壮眼前一亮: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咱们厂生产的轮胎真没有挂名字?

第一辆车此时已经失控。司机也是个老手,看情况不对,保命要紧,立马纵身一跳就出了车。而那书记还闭眼打着盹,估计又梦见了小情人。新车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滚到山崖边缘,在那里摇摇欲坠。第二辆车紧跟在后面,意外生时根本反应不过来,司机更是还停留在反应时间内,连刹车都忘了踩。本来头一辆车还在摇摇欲坠,这下直接把那车撞下了山崖,余力未消,自己也跟着就冲了下去。新车在尖锐的石子的刮割下被划破了,悬崖出巨大的玻璃碎声,数百米的悬崖使新车翻了几十个跟头。后面的车都几乎未能幸免,引连环追尾事故。只有最后一辆车幸免于难,但是里面坐的还都是不重要的政府工作人员。最后,几辆新车在重力势能全部转化为动能又消耗殆尽的情况下停止运动,冲下去车内的几位政府人员无一幸免于难。其中一辆车更是倒霉悲催到了极致,快翻滚到山低时油箱碰到了一块大石头,擦出了火花,顿时引爆了汽车,瞬间报废,连轱辘都被炸上了十几米上的空中。

“你要能射出来钱我天天晚上跟你睡。”春美鄙夷地说道,“对了,今天来咱们厂的那个小子,是不是上次咱俩在小镇上的桥下弄那个时,来搅局的那个傻逼,他还吐了我一身。”

“这小子终于正干了。”

“我给你掏的。”刘熙照粉颊微红,低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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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错二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他看着护士走出病房渐行远去的背影,又把目光锁定在床头柜那本流生著的《社会屁谈》,一时百感交集。他看着昏迷不醒的笔博,望了望窗外病房的建筑,接着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当所有的事物都在平静中流淌的时候,太阳依旧每日升起落下阴天依旧绝大多数,城市中的车流人流依旧冗杂繁忙,大雁依旧南来北往地忙着周转,学生依旧每天背着书包去学校,然而时光就这样流逝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谁都有过过往,谁都有过创伤。只不过创伤分为身体创伤和心理创伤,当后者创伤的时候,是比前者即使碎尸万断还要严重和难受的。所幸的是,笔博只是身体创伤,不过这创伤已经足以影响到他的人生。

小学二年级,我考试次次第一,终于在一次满分后肩膀上多了三条杠杠;张二狗和人打架有输有赢,终于在一次大败后脸上多了三条疤疤。

错二看她不停地戳中自己的痛处,于是也顾不得形象,直接曝露出他那龌龊的奸笑,凑近那美女说道:“我爸就姓错,我也没法。改变不了环境,可以适应环境,是吧?”

错二眼前一亮,困意全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美女,眨都不眨一下。

“因为我没有舅。”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天空中的黑色显得那么寂静与恐怖,寥寥无几的微弱星光像是走过场那样前来无力的值勤,以昭示天下:天还健在。紧挨着的省道上依旧是那隔一阵就神经质般驶过的车辆,不知从何而来,去往何方,此行何事。模糊的建筑物严肃地矗立在这样不冷不热的夜里,大声地诉说着寂寞。

街道上开始三五成群地出现了年轻人,沿着这条省道的ktv、饭店、网吧又66续续地迎来了顾客,甚至有好几家网吧已经爆棚。新年刚过,年味仍旧不散,尤其是再过几天就要上班去的人。作为一个向大城市输送着大量劳动力的小镇,能扑腾能热闹的时候也不过在春节左右。

到了前面,笔博才看清楚,原来是多年未见的错二那小子。他又领着一群人准备往酒店里喝酒,人群中有男有女,不过女的占多数,且应该都是十**岁貌美如花的年纪。

“哦,你说的是逼蒋介石抗日的那个?那可是个英雄。现在的年轻人,行啊,知道回顾历史了。老一辈革命家们当年冒着生命的危险,为了新中国的成立可以说是赴汤蹈火也都在所不辞。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过草地,爬雪山,啃书皮,煮皮带,什么苦没吃过?现在的那些当官的人哪还有半点革命本色?整天只知道公款吃喝公费旅游包二奶养小三。世道已退,后猖于今啊!”不详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笔博,眼中四散出得意的光芒,看上去跟当年自己也长征过似的。

这就是早年不详的传奇经历。

“哦,不好意思。”刘熙照低下了头。

“没事。我不会因为这个抛弃你的。”笔博看着刘熙照那渴望又勾魂的眼睛,咽了一口唾沫,安慰说。

两个饥渴的男女,只能手拱着下巴,彼此对望,欲哭无泪。他陪着她,时而也会传来欢声笑语。但大多时候,他们只是彼此对望,仿佛要看透对方眼神里所蕴藏的一切。然后,看着看着就相依偎睡着了。

在半夜,冰冷的空气使她冻醒了,不过他依旧睡得很安稳。刘熙照给笔博盖上了被子,然后静静地注视着他。看着笔博这样子,她忽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还不是为了自己,才睡到沙上。她在那里想了很多,反正自己已经是被死神通牒的人了,干嘛还要连累他。她想让他走,她不想再拖累他。

于是,刘熙照翻箱倒柜找出了纸和笔,在柔和的台灯下艰难地写着一些字。退学多年,握笔的姿态已经生硬,写出来的字毫无美观可言,要不是与生俱来中带些女性的柔美俊秀,那些汉字足可以去小学生中当做书法展览。但是她不需要她的字有多好看,她只要写出来的东西能让他看懂就行了。写完后,这才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打开窗,天气依旧不晴朗,视线的尽头,不过是楼下的地面停泊着的几辆私家车,对方的楼已经被雾霾遮挡的无影无踪。在雾霾缭绕的空气里,根本寻不到太阳的踪迹。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一年过去了,才见了几回晴天。难道老天得了抑郁症么?就不肯豪爽地放声大笑一回么?

刚提回来早餐的笔博看上去心情不错,他将早餐放到餐桌上,就去卧室喊刘熙照。她已经醒了,洗漱完毕,整理好仪容,坐在餐桌前,用纤细的手指轻柔地剥开了一个鸡蛋,递给笔博。笔博没接,他只是笑了笑,说:你吃吧。

她很优雅地咬了一小口,说:你是怕我传染给你吗?

“不是。”

刘熙照一想,这问题昨天刚问过,但是又没有什么新的问题,就只有拿这个问题换个语气换个角度问:你就不怕我传染给你吗?

“如果我怕的话,就不来陪你了。”笔博表现的很淡定。

刘熙照“扑哧”笑了出来,差点没噎住,赶忙喝了一口豆浆,她觉得这顿早餐真的很好吃。

“哎,对了,昨天错二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小镇上担任什么‘艺赏’的编辑,他还说编辑部决定让你担任副主编,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不要回去看看么?”刘熙照停下吃手里的鸡蛋,抬起头对笔博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错二又怎么知道?编辑部怎么不通知我?”笔博满脸疑惑。

“他们说,给你打过电话,不过你的电话打不通,编辑部联系不上你,就给错二说了,错二打你电话,也不通,后来才想到你换号了。错二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就给我打了电话。你不要回去看看么?这可是升职加薪升官财了的好事啊!”刘熙照尽量使故事圆满。

“真的假的?”笔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的话你还不信?”

笔博陷入思考,没有说话。

“要不这样,今天你先回小镇一趟,看看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反正我这样也不能接客了,再接客就是祸害人了,我可不想到了地狱里头还做罪人。”刘熙照继续鼓动笔博。

“那好吧,今天不要乱跑,我回去把我的事办完就再来陪你。”

笔博胡乱吃几口早餐,就下楼去了车站。从青弦龙门前的一个公共汽车站牌出到汽车站需要做一路公交车。在等公交的间隙里,一股寒风直钻进笔博的脖颈里,让他直打一个哆嗦。

终于把他支走了。刘熙照进了卫生间,调好水温,一件又一件地褪下自己的衣物。看着卫生间布满水汽的宽大镜子里自己那曲线玲珑的模糊tong体,她不禁暗叹一声惋惜。她躺在浴盆里,任白色的泡沫湮没到她的脖颈,下身只露出两条洁白无暇又修长的腿。她用指尖轻轻游过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从背,到腰,到臀,到大腿,到膝盖,到小腿,到脚踝。然后她便开始认真地搓洗着下身。这肮脏的下身,这罪恶的下身,这个给自己带来过无数次欢乐的下身,这个曾经让无数男人追求过痴迷过泄过的下身,这个养活自己的下身,这个没能将它给自己最心爱的人的下身,这个最后葬送自己的下身。这所有,她都要清洗掉,因为她要改头换面踏上自己的征程。洗完后,她披上睡衣,不慌不忙地坐在梳妆台前,入迷地注视着自己美丽动人的脸庞,她认真细心地梳着自己的长头,盘起来,扎住。接着轻柔的往脸蛋上涂粉底,抹口红。她走到衣柜前,挑选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最终,她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像新娘的装束,但又跟新娘有所不同。

做完这一切,她躺在了床上。拿出了那小瓶准备好的安眠药,数一数,但又不好意思说是几粒。倒在嘴里,不太苦,涩涩的。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白色模糊毫无生机的风景,又环顾了一下自己住了多年的卧室,还有床头柜上那张有着笔博俊秀脸庞的照片,眼中滑过一丝泪痕,她不能让泪流下来,她要赶在眼泪涌出来之前喝掉这瓶药。杯中的茶很温暖,冲走了这一粒粒白色的小药丸,经过咽喉,食道,进入胃内。她决定用一个优雅迷人的姿态躺下,用最舒服惬意的表情闭上双眼。

睡沉了。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脱离了地球巨大的重力而漂浮了起来,身子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她站在自己的床沿,注视着自己迷人的tong体,会心的笑了。自己多么像天使啊,如果背上再长出一双翅膀该多好,那就可以飞到笔博的身边,落在他的肩上,保护着他,呵护着他。她在很高很高的天空中,俯视着这座城市,仿佛自己的视力达到前所未有的清晰,也仿佛一切都透明了。她把这个红尘看得格外清晰,红尘里所有苟延残喘驱动着的人,所有肮脏的人心,所有背负着虚伪的道貌岸然者,都无所遁形,都尽收眼底。

应该是再也不会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