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和煦,秦筝心情颇佳,倒也懒得与她计较,只见绣架上是一幅磅礴大气的山水图,针脚严密平整,用色鲜明准确,不禁由衷赞道:“这幅绣品很精致,阿嫤倒是个心灵手巧的。”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自己能长了翅膀马上飞回秦府,可现实却是,下了山后,还要坐着马车颠簸五里才能进城,她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慕容予不禁失笑,摸摸她的头:“天气晴好,不如带你去赏琼花如何?”

这间石室大约二十平米,可里面就只有光秃秃的四壁墙,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包括照明用的灯盏。

秦筝很是困惑,心里暗忖道:“这明明就是机关假不了,怎么会打不开?莫非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秦筝唤了一声绿竹,却半晌没有动静,于是只得自己披衣下床,去关紧了窗户,转回身,忽见苏笙撩起水晶珠帘,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秦筝用力推开他,看到满大街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苏笙还一脸坏笑,她生气地瞪他道:“流氓!你个臭流氓!不理你了!”说罢拂袖就走。

绿竹撇着嘴,半晌才道:“小姐为什么也喜欢去男人爱去的地方?”

秦筝微微偏着头,面露不解之色。

秦筝压着自己的情绪,勾了勾唇角:“这话我也想问呢,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这时,喧闹的寻芳阁渐渐安静下来,花魁大赛开始了。

秦筝捏了捏她的脸:“既然是因为女色才遭人垂涎,那么你与我扮成男子不就行了。”

苏笙颔,介绍道:“她是慕容兄的妹妹,只比你小两天,是你的表妹,叫慕容嫤。”

慕容予见状,便对秦筝道:“筝儿,他是苏笙,你们自小就相识了,你是个小跟班,喜欢成天跟着苏兄,我听姨父说过,他很少为你操心,一方面是你懂事,一方面是因为有苏兄看着你。”

痴心换回了背叛,秦筝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猛地推开卧室的门,看着正在叫唤的一对狗男女,熊熊怒火将她的理智彻底燃成了灰,她不管不顾地拎刀冲上去,将惊慌失措的两人砍死在床上。

一身月白锦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女子紧抿着唇,眼泪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

秦筝冷冷地道:“你今日若是死了,你爱的那个男人绝对不会为你流一滴泪,伤心的只有你的亲人罢了。”

女子抽咽着,眼泪越来越汹涌,最后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见此情景,秦筝的语气稍稍放柔了一些:“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就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一份感情要想长久固然得坚守,可既是他先始乱终弃了,你若还至死不渝,那就是蠢。”

女子泪眼迷蒙:“从一而终为什么会这般难?”

“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秦筝轻叹一声,“姑娘容貌姣好,又是个重情的,相信我,你必会觅得自己的良缘。”说罢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绿竹心疼道:“小姐,河边风大,您的衣服又是湿的,小心着了凉,我们赶紧回府吧。”

秦筝点点头,站起身来。

女子也跟着站起来,不无感激地道:“我一时糊涂,幸亏这位小姐舍命相救……还有这一番话,把我点醒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秦筝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而后对女子轻轻一笑:“我以前也做过和你一样的傻事,还好没死成,不然真是一点都不值。人活一世不容易,要学会多为自己一些,你看我,现在就过得很好。”

绿竹闻言一愣,一脸疑惑地看着秦筝。

秦筝拉着她走远了才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劝慰她而已。”

绿竹微笑道:“小姐心地真好。”

这初夏吹的是和煦的暖风,可此时秦筝的感受却并不是这样,她抱臂环胸,一边走一边哆嗦着:“绿竹,我怎么突然觉得浑身好冷,头也有点沉……”

在经期时,身体的免疫力本来就比平时要弱许多,现在又跳到河里受了寒,情况似乎不太妙。

果不其然,当夜,秦筝便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