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忙不迭点头:“所以苏笙公子交代了奴婢,他若是不在的话,千万不能让小姐出门。”

秦筝失声叫道:“糟了!”

“什么?”白衣男子大为震惊,激动地抓住秦筝的两边手臂:“阿筝,你连我也不记得了?”

噩耗传回时,秦筝伤心过度立时昏厥了过去,醒来以后又觉生无可恋,趁着没人守着就去投了湖,所幸被人及早现救了回来,可始终是昏迷不醒。

秦筝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素来注重护肤,却仍是不能抵抗岁月留下的痕迹,如今变得这般吹弹可破,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

秦筝笑着从袖中掏出银两,在手里掂了掂:“不必叫姑娘来服侍,我们只是来看花魁的,劳烦妈妈给安排一处好位置。”

鸨母见钱眼开,自然十分殷勤,将二人领到了楼上一桌特地为选花魁而设的雅座,可以俯瞰楼下的表演的高台。

秦筝心里嘟嚷道:“还好这一世不是个近视眼。”

待人看了茶,奉上了瓜果点心,绿竹低声道:“奴婢觉得,小姐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秦筝捻起一块糕点来吃,面无表情地瞄着楼下,半晌才轻飘飘地道:“是么?”

绿竹揣摩不出她的心理活动,不敢再多话。

而这时,喧闹的寻芳阁渐渐安静下来,花魁大赛开始了。

所谓花魁,无非是相貌和才艺最出众的那个。

参赛的姑娘们都表演了自己最拿手的才艺,琴棋书画或者是歌舞,投射到她们身上的目光也是各种各样的,兴奋、欣赏、惊艳、嫉妒……

绿竹脸上略带鄙夷之色:“烟花女子就是一股子风尘气。”

秦筝不置可否,在古代,琴棋书画一般是青楼女子所习,大家闺秀不屑沾染风尘,只擅女红,一心相夫教子。所以古代才女大多是青楼名妓,也所以才子都喜欢沉溺于青楼,更所以才子佳人的故事生在青楼居多。

“绿竹啊绿竹,日后知道自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时,看你又会如何说?”在心里如此想着,秦筝不觉轻笑了一声。

这些争夺花魁的姑娘固然多才多艺,但对于前世看过各种表演形式的秦筝来说着实是乏味,看到后面的时候都要打瞌睡了。

终于,最后一个姑娘登台了,名叫璎璎。

秦筝打了个哈欠,捧起茶,轻啜一口。这时丝竹乐起,竟是一段她无比熟悉的旋律。

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秦筝当下脑子一醒,精神一震,望向高台,只见眉目如画的璎璎一身曳地长裙,正跳着一支轻柔的舞,曼妙的歌声从她口中悠悠地飘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表演结束,璎璎施施然地鞠躬退场,看客们掌声雷动,呼声震天。

是王菲的那《水调歌头》!

震惊,激动和欢喜占据了秦筝所有的情绪,这个璎璎无疑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可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最终,璎璎以词、曲、舞、声、貌样样俱佳而力压群芳,毫无悬念地夺得了花魁之冠。

接下来便是竞拍,出价高者则可以买走璎璎的初ye,起价是五十两。

秦筝往袖里一摸,不由一阵失望,懊恼自己怎么不多带一些银两出来。

“五十五两。”

“六十两。”

“七十两。”

……

座下开始有人出价,都是五两十两的往上抬。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却直接翻了十倍,大声道:“五百两。”

鸨母登时心花怒放:“吴老爷的五百两,还有更高出价吗?”

四下良久无声。

鸨母笑米米地宣布:“恭喜吴……”

“一千两。”就在吴老爷以为志在必得的时候,秦筝对面的雅座突然传出一个慵懒却又宏亮的男声。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众人纷纷朝出声处望去,都想看看能为了风尘女子而一掷千金的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在看清了出价之人的长相后,便有人在底下小声地议论起来。

“咦?好像是洛王爷。”

“难怪出手如此阔绰。”

“王爷一向风流,这样的事见惯不怪。”

秦筝却是冷着一张脸,沉沉的目光落在了王爷旁边的一名白衣男子身上,面若冠玉,俊逸非凡。

那人是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