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了。"

那个叫西奴耶的少年仍然站在外面等他,估计曼菲士来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实在辛苦。而且说起来,他两次来,都在外面站岗,我还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模样呢。

"嗯,这样轻重正好,左边也要……"

梳洗完,镜子里照出来的有些模糊的人影,让我觉得既陌生又有点熟悉。

亚莉看到我摆弄笛子,饶有兴趣地凑过来跟我讨论。

我点头答应着,看他三步并做两步跳下台阶大步走开,西奴耶向我行了一礼,跟随在他身后,两人的身影渐渐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啊,当然想。"

我坐在原地没动,"已经好了。你是从哪里过来的,一头汗。"

真奇怪,明明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他像是被一团雾包围着,也许……不是雾,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梦游,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法老,埃及的最高统治者,也就是爱西丝和小王子曼菲士的老爹了。

我来不及想别的,手一滑,手里的剑掉了下来,剑柄正好砸中了我的脚趾,疼得我"啊"的一声就蹲下身去。

3

"姐姐没事吧?"小王子曼菲士飞奔过来扶我。我一手抚着脚趾,还好,趾甲没砸坏;一边忍着疼站起来,纳闷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姐姐要学剑啊,所以就……"

真是个好奇的小孩。

那些人也走到了我跟前,法老问:"没有受伤吧?快让医官来看看!"

小王子倒不慌,"不用叫医官了,伊莫顿大祭司,你帮姐姐看一看。"

我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剑柄砸着,而是剑刃砍下来,那我的半只脚可就保不住了。

刚才舞剑的时候,我好像有些神不守舍,所以猛地被声音惊醒过来,手里的剑就脱了手。

伊莫顿在我面前半跪了下来,捧起我的脚,手指轻轻按在被砸的地方,微微使力按了按。我皱着眉头没出声,小曼菲士倒受不了了,"轻一点儿。"

其实我觉得他的手指挺温柔的,而且,他这样在我面前半跪的姿势,怎么一下子让我想到……类似求婚求爱一样……啊,这想法太无稽了,我才多大呢,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小黄毛丫头吧?

"不要紧的,没有伤到骨头。公主回去后涂些药膏,揉散淤血就好了。"

听到他这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法老一挥手,"没伤着就行。爱西丝啊,你学剑虽好,可千万注意别伤着自己了。"

"是,我一定当心。"我答应一声。

小王子说:"父王,姐姐真聪明对不对,她的剑术学得好快呀。"

我有点紧张,不会有人觉得这种情况不妥吧?

没想到法老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那当然,我们有最优秀的血统,是神在人间的使者。爱西丝出生的时候,前任大祭司就说过她可以与神对话,这有什么奇怪的?"

啊,这个爱西丝还挺有资历的呀。

两边的侍女过来把我扶起来,抬过铺着软垫的椅子给我坐。小曼菲士一会儿"拿水来"、一会儿"取药来"地喊着,把那些侍女、侍从支使得团团转。

"好啦,我没事。"我这个伤者还得安慰他。没办法,谁让我是他的姐姐而不是妹妹呢,有道是长姐如母啊,对他不管不问也不太好。

"都肿了。"他挺心疼我。

"没伤着骨头,过两天就会好的。"

那边法老和伊莫顿正说着话。就算是面对这位埃及最高的统治者,伊莫顿一样脊背挺直,态度不卑不亢,毫无谄媚或是局促之态,唇边的微笑既有礼又淡然,显得非常有分寸。

"姐姐怎么会和他学剑呢?"小曼菲士跟我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