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楠希的头露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四处看了看,终于找到了那只青蛙,滑稽的是,那只青蛙并不是像普通青蛙一样在游泳,而是像人类一样的蛙泳,两只前爪来回轮流的扒动着,红棕色稀疏的头在银白色的阳光下格外显眼。
“我只是想看看雨停了没有。”楠希回答说。
渐渐的,楠希长大了,可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对着她的玩偶说话。它们依然不理,始终保持着脸上那一种表情。她想着,人类是做了多少坏事,才会让童话里的世界与现实有了那么大的隔阂。
“因为你生下来就是女孩子,这个没有人能够改变。”
男子的警惕让楠希不敢再往前迈上半步,当然更具威慑力的还是男子手里的弩。
“谁派你来的?”男子站在楠希不远处的岸边问。
这时,青蛙两步跳到了男子身后,蹲坐下来看着水里的楠希。
“没人派我来啊,我自己来的。”楠希回答,然后露出笑着接着问,“我这是在哪里?”
“水里。”男子回答说。
“我当然知道我在水里,”楠希有些无奈的表情,“我是问,这是什么地方?”
“哪?”
“就是这儿。”楠希胡乱地指着,示意就是指这块地方,这个世界。
“你乱指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有没有共同语言啊!”楠希的神情里带着些许的撒娇。
“你为什么追赶我朋友?”男子接着问。
“谁是你朋友?”楠希很是糊涂地问。
“嘟嘟。”男子回答道。
“谁是嘟嘟?”
“这只丑陋的青蛙。”男子用下巴对着身边的青蛙点了下。
那只叫嘟嘟的青蛙顿时不高兴了,抬起一只前爪重重地拍在男子的屁股上。
男子被这突来的一掌给惊到,握着弩的手突然松脱,接着弩上的那支木箭向楠希射去。
“啊!”楠希大叫了一声。
幸好在男子的手从弩上松脱的时候,弩随着手的抖动而偏转了方向。木箭从楠希的肩膀处擦过,但还是化出了一道伤口,鲜血顷刻间染红了肩膀上的衣衫。楠希捂着肩膀做出疼痛的样子,这时的嘟嘟用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是羞愧还是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子连连道歉,“你受伤了吗?”
“你以为呢?”楠希看了看殷红的肩膀说。
“伤得严重吗?”男子继续问。
“我想我的肩膀被你的那支箭给射穿了。”楠希故意夸大,然后做出更加痛苦的表情说。
男子一时间不知所措,站在岸边跺着碎步焦急的样子自言自语说:我真笨!我真笨!
楠希看着男子的神情,不禁偷偷地笑了。当男子又转脸对向她时,楠希又立即转变成很痛苦的样子。
“我想我需要包扎一下。”楠希边说边向岸边迈了一步。
“慢着!”男子又一次把弩对向楠希。
“你拿着把空弩对着我干吗?”楠希看着男子手里没有箭的弩不禁觉得好笑。
“哦,对不起。”男子看了看手里的弩,然后又从背后抽出一支木箭安装在弩上。
“你这是要再给我一箭吗?”楠希说。
“当然不是,”男子回答,“你是女巫吗?”
“有这么漂亮的女巫吗?”楠希反问,在楠希的心中,女巫都是那些又老又丑的老太婆。
“那倒没有,”男子思考了下回答,“女巫长得比你漂亮多了。”
此时楠希顿时火冒三丈,竟然敢说她还不如一个老太婆漂亮!
男子慢慢对楠希放松了警惕,他想到如果她真的是女巫的话,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受伤。
男子收起弩挂在背后,搀扶着楠希走进岸边的森林。男子把楠希扶坐到一颗大树下,楠希现,这里的植物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很多树的树干都异常庞大,有的一片树叶都能够当作一把雨伞来用。
森林里长满着野花,那些花仿佛是活的,柔软的身子在微风中缓缓扭动,花瓣张张合合,像是在呼吸。那些花开得很漂亮,奇形怪状,颜色各异。楠希注意到一朵像是蒲公英的花,不同的是它是鲜红色的,而且它的种子是包裹在每片毛羽最顶端的棉絮里,像燃烧的火焰。一阵风吹来,那朵“蒲公英”被吹散,吹散时出叮铃铃的声响,不就声响随着毛羽的分散而渐渐消失。
“那叫风铃花,”男子见楠希看得出奇,于是解释说。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长长的布,一圈圈细心地缠绕在楠希受伤的肩膀上。
“很像我们那边的蒲公英。”
“匍躬鹰?那是一种鸟类,”男子说,“我最讨厌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