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幻笑了笑,“床当然只有一张。”他拿起茶壶倒了杯水,自顾自喝了起来。

“齐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但是你如果想要完成,那件事情,就必须准备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有着相似的目的,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妖王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一张铁青色的面具突然出现在这里,像是从来未曾消失过地出现。

“我好像还中了幻术,我的思维在释放天流纵的时候出现了一刹那的模糊。”流川晟神色凝重地道。

有人暗暗地哼了一声。那位身穿红色披风的男子走出行列,弯腰向妖王行礼,“晚辈不明白,王,齐幻的灵力控制能力这么差,为什么会让他去?”

“喂!你是谁?”他居然对着石头大喊大叫,“喂,你听见没有?”他好像认为这不只是一块石头。

“欤——欤!”迍迍渐次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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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因为脱水了吧。一把牛皮水壶递过来,挟着一声苍老的声音:“喝点水吧。”“呃。”齐幻接过水壶,靠经双唇,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唇已经像泥土般开裂,当舌尖抵到嘴唇,有种干裂的疼痛。一口水,在濡湿了嘴唇之后流入口腔,再极咽下,一口接一口,喉结向上一突一突,伴着“咕——咕”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传出去很远很远。“呐,小伙子,再吃一个饼吧。”齐幻此时思想已经清晰,下意识嗅了嗅这个饼,确认无误后再痛快的咬上一口。在嘴里狠狠的咀嚼,在一口吞下。“别噎着,慢点来。”原来面前是一位中等身材的大叔,他一脸慈祥地蹲坐在齐幻身旁,齐幻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地温暖和温馨。“大哥哥吃象真是不好看呢!。”在一边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孩子,在嗔怪的说道。齐幻赶紧整了整吃相,在内心深处,还是在乎个人形象的。“好了,你醒了。风儿,走吧。”“嗯!”孩子稚嫩又响亮的回答衬得大叔声音的苍老,他的声音远比他的外观有力。听上去苍劲,但是中等的身材,一脸饱经风霜的脸庞,岁月的凿痕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脸庞上刻画出斑斑驳驳。但是他的眼神里,似乎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缅怀。生活应当是相当清苦的。齐幻愣愣的坐在那里,吃力地支起大半个身子,身体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催动月刃会加快灵力与能量的消耗吗?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腕,月刃撕裂手腕的伤口已经不留一丝缝隙的愈合,完好如初,而那银白的月刃好像又重新缩回体内,但是齐幻却无法察觉到身体里有某种异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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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时间并不是把那些东西藏起来了,只是把那些东西带走了。

齐灭在因缘际会下获得了这个机会。

佐治亚是个好奇的王。

“齐将军,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黑色身影没有动。话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间竟令人产生晕眩的感觉。

他穿着素净的睡袍走向门外,温柔地说道,“姑娘,这么早,你来干嘛?”

舞炘本来是很愤怒的,这一下却火不起来了,就像刚要蔓延的星星之火瞬间息了下去。她脸色一正,“今天是殿试报名时间,明天举行殿试,后天灵王登基。”

齐幻愣了一愣,舞炘还以为他没在听她说话。怎么说这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她不可能容许齐幻坏事。她也不认为齐幻会坏事。“我知道了。等下去吧。”他的脸上还是没有半丝正经模样。

“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请相信我的办事能力。”齐幻走过舞炘肩旁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闫逝坐在会客厅里,坐在一张楠木制成的绛紫色方椅上。外面的光线很柔,袅袅娜娜如一曲悠扬的颂歌。能听得小鸟在柳梢唧唧喳喳的叫唤,能闻到这个季节里的花绽放开来的幽香。

又有一阵馨香。

“什么事情?”他们这几年里学会的拿手的一件事情就是修饰情绪,在所有人面前保持正常的情绪。恋随的哀戚融在这柔柔的光线里,烟消云散。

“明天是殿试。后天灵王登基。父亲想让我去参加殿试。”闫逝说得很勉强,很生硬。

“成为灵王侍从,该是莫大的荣耀吧。”恋随冷笑道。

闫逝看到恋随讽刺的眼神,心像是突然被扯了一下,有种皮肤开裂的疼。

光线强烈了起来。鸟叫声听不到了。花香还在,还是幽幽地传播着。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成为灵王侍从,就再也不能离开灵都。也就是说,闫逝将不再留在散花城,也就是说,他拒绝等待一个已经确认的死人和一个没有确定消息的活人。

但是为了这么不确定的两个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这对闫逝来说公平吗?

齐幻真的死了。大祭司验明了。那个悬崖下面是酸性极强的毒液,任何东西都会被腐蚀,任何人都没有生还的可能。离断在齐幻死后就出走了,有人说他去了北方人类那边,也有人说他去了东方兽族过活,大家都只是猜测着他神秘的所在地。

为了这样的两个人,让闫逝放弃青春?好朋友又怎么样?自己的一生还是要自己来过的。

恋随能够理解,但无法原谅。

“我能理解。你想去就去吧。”恋随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像白开水一样。没有感情。

闫逝站了起来,顿了顿,“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这算是什么?告别吗?只有两个人了,又算什么?

闫逝没有劝恋随,他不想让她再瞧不起自己了。但是自己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和荣誉,人要顾得眼前路,也好看好身后身。

齐幻和舞炘走到一栋气势宏伟的房子面前。整座房子像是一颗绿色的方块,是用绿色砖土铺建而成的。虽然已经有些许的墙壁已经掉色,但是高大的屋形还给人留下难以忘记的巍峨感。窗户是用开合式的玻璃制成的,门的材质是古松。

“我们是来报名的。”齐幻对着一个坐在古式木椅上的人很有礼貌地说道。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老的人。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边画有一只形状奇怪的鸟。他的脸上点满了老年斑,他的皮肤在岁月的侵蚀下皱得像沙丘边的沟壑,他的头稀稀疏疏像是破败的灌木丛。齐幻想不明白,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人来接待那些报名的人。

地位高的老人都只需要坐在后面指挥。地位低的老人早就已经告老还乡。

这个老人是怎么回事?

“来,在这里,”他那生着枯黄指甲的手指戳在一块空格处,“在这里填上个人信息。再去那边领一张单子,明天凭单入场。”

“谢谢。舞炘露出谢意的微笑。

老人的目光移到舞炘身上,“小姑娘,你也要参加吗”

舞炘迎上他的目光,笑着说道,“不,老爷爷。我陪我哥哥来的。”

齐幻填好后就去领单子了。

“怎么?你对老头子都感兴趣?”齐幻一手拿着单子,一边取笑舞炘。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的聪明。”

“莫非你已看出了什么?”

“那个老人很普通,和平常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他的灵力几乎为零,似乎地位也不是很高。但是那副眼镜,那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