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幻已经走到了大殿正中央,立在那里仰望着王玉座的男人。浅蓝色的光线打在齐幻还略显稚嫩的脸颊上,有种奇异的寒冷。妖王缓缓从座上站起,“嗯”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但是这块岩石太迷人了。它的白就像是沉睡在隆冬里白色巨熊安详的睡姿,给人一种安静又温顺的感觉。

马车停了。

“喂,闫逝,你说,你要老实说哦。我爸爸,会不会平安地回来?”齐幻一脸忧愁与阴沉,“应该会。”闫逝在一旁笃定地说道,神情坚定。“以齐将军的实力,全身而退应该不是难事。”“嗯!我相信。拉钩!”“好啊,拉钩!”当时两只红活圆实地小手的小拇指相扣,余辉浮在河面,粼粼的波光漫入少年们得眼帘,他们的希冀和憧憬随着流动的河水“哗——哗”流出去好远,好远。

;

“轰——轰。”暗贤摊开手掌,眼前出现一道紫绿相间的正六边行的石门,暗贤把头饰用力的抛进去,眼里一片晶莹,他在跃向纵身窗外。雷声擦过云层,终于降落在暗贤的耳际。暗贤轻轻挥一挥左手,霎时间漫天漫的的苍翠。暗贤又一次闭上漆黑的双眼,用意念聚集起额头下的空气,揩去了眼角的余光。

暗贤在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没有说破。因为这是上苍布下的一个无以伦比的轮回不止的幻境。不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与天抗衡。哪怕是最接近神的妖王都不行。

在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灵域一个地方,虽然地狱是否存在尚不为人知,可是天树村已经在第五次圣战中显露出来了。而有一方势力,似乎中立,似乎又在撺掇着各国之间起着不必要或者必要的摩擦,以此来求得无法想象的巨大利益。

“在这里,绝对安全。”

0;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神情依然没有变化,“这位朋友,我是从家乡来灵都走亲戚的,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他说话时言辞恳切,神情自然,实在不好挑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听阿爹说过,他自称来自十夜黄昏,要求第二代灵王与兽族之间休战一年。当时在场的人都笑了,都以为这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疯子。知道他们现他们脚下的泥土变成毒蛇,他们身上的衣服装饰变成黑色蝙蝠,他们的头成为一颗颗的黑色细针,他们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不简单。但是已经太晚了,那是在观星议会的祭司,包括灵王在内的十一个人,其中六个已经精神涣散,至今昏迷。另外四个大脑严重烧伤,但是居然没有危及生命,灵王的意识居然也出现了一小刻的空洞。于是人们怀疑那是他故意留手,没有一手除掉精灵上层势力。这惊动整个灵界的事情,你说我能忘记吗?”

“那个男人我见过。我男人离开我的那一天,那个男人也在场。”她说的平平淡淡,似乎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他自己告诉我,他叫暗贤。他说,你和你弟弟本可以好好活着的。说完他就带着我男人走了。”伊雪的眼睛已经通红,像是涂上朱砂的眼眶红得令人心疼。

流川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剑客,在散花城和他姐姐认识。

“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流川晟有些摸不着头脑。

“冰魔苏醒的事情,只有灵王和我们知道。亡灵那边已经几十年没动静了,暂且不说,那么拥有这情报的只有可能是十夜黄昏。”

“兽人族呢?”

“兽人族里没有幻术师。”流川伊雪的情绪有点失控,她的声音明显哽咽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流川晟看了他姐姐一眼,低下头去不知所措。

“他的名字,叫做除零。我们在散花城认识的。”伊雪止住了哭腔,开始讲述过往。

流川晟很惊讶,他的姐姐肯向他打开心扉,于是他也认认真真聚精会神地听着。

“那天黄昏,我在街上走,他在阁楼上喝酒。有两个无赖向我走过来,我不想惹事。我快步往回走。又出来两个,他们围住我的去路。当我准备出手的时候,呼呼的衣袂翻动的声音扫过我的面颊。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他们的喉咙上都有一丝血迹,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伤痕。然后我看到一个陌生的黑色背影从我面前慢慢远去,像是淡褪在黄昏中的一幅水墨画。”

“后来呢?”每个听故事的人,都会问这一句话,因为问了,讲故事的人才会更有兴致地继续讲。

“我跟上去。就认识了他。他也认识了我。我第一次喝酒,是和他一起;我第一次坐在屋顶上感受空气里的冷寂,欣赏皎洁的月光直到一抹黄晕从天边透射在苍穹上,是和他一起;我第一次骑马穿越散花城,是和他一起;我第一次去喝茵花水,是和他一起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和她一起经历过,才知道他原来有多寂寞。才了解到一个人的时候其实真的很难熬。不过这样的日子并不长的,我甚至都想过放弃家族跟着他走了。后来出事了。他有一次出手的时候被暗算了。他只想跟别人堂堂正正地打。可是别人不这么想,我现在不知道该评价他单纯还是傻。他受了重伤,危在旦夕。我背着他到处求医,知道遇上一个带着铁青色面具的男人,他跟我说,‘把他交给我,我还一个活的给你。’我当然不会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马上就转身走了。突然他就出现在我眼前了,我回过头去,我又看到了他,可是等我走开一段距离的时候,现他只有一个,他的度很快——快到眼睛看不见。”

“把他给我,我还一个活的给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调没有变。

我知道,他如果想杀我,那简直比踩死蚂蚁还简单。

我还是没有把他交给他,我不放心。

他好像知道我不放心。我只是犹豫了大概三四秒,我的左胸就感到剧烈的疼痛。火辣辣的痛,像是火在胸腔里面燃烧一样。

“你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他这样问我。

我没有说话,他走过里,打了我一掌。我感觉全身的经脉似乎都在一瞬间断了。他又问我,“你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死死地盯着他,可是不一会就连盯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看到他走向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我身边。但是那个男人也在。时间似乎过得并不很久。我在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不正常。

“我能治好你,也能治好他。”他又开口,这次说话语气里含着愠怒。

我迟疑着还是交给他了。

第二天除零就来找我了。伊雪的表情一如寻常。

同一天除零离开了我。他说,他的命是他救的,他是他的。

他走之前告诉我,那个地方叫十夜黄昏,在紫夜峰。跟他一起走的就是暗贤。

流川晟在听的过程中神色不停变换,他更感兴趣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诧异那个男人为什么留姐姐一命,更加为姐姐跟了这么一个男人不值。

“姐姐,你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有杀了你吗?”

“我只知道,能少问的问题,最好别问。”

流川伊雪已经走出房门去迎接屋外的黑暗,但是明亮的月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洒在地面上,泛着耀眼的银辉。

;

0;

0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