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放下水杯,她扬起亲和的笑容,边提起茶壶给座上的两位修仙者满上茶水,边好奇地问道:“两位大哥可知元丰真人说的清理门户说的是哪位徒弟?”

于是,寻川便带摇欢去了冥府。

到了此时,她还能有什么看不懂的?

寻川本就不欲瞒着她,捏着她手背的力道微微一重,低声道:“此后,生死同命。你生,我与天同寿。你死,我与你共赴黄泉。”

九重天外原是弦一神君的居址。

据说,扶正与星宿神君在琼台上赏月对饮的当夜,仙界一众仙女芳心俱碎。又是羡慕星宿神君能约到她们的梦中人饮酒,又是担心星宿神君这不靠谱的星君酒后放纵,对战神做些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摇欢摇摇头,侧目看向从进来后便一言不发的回渊,对上他有些担忧的视线后,抬手掐了掐他粉嘟嘟的脸颊:“我有些话,想和回渊说。”

直到,云层被撕裂。

后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沉眠在四海之内。

新来的天兵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边扶正沉甸甸的头盔边迅速回道:“回陛下,瑶池仙子抢了镇妖剑,一路去往天池之巅了。”

没人知道这片冰原的存在,可她困在此处,自然也无法远离。

她带回了重伤的寻川,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疗伤,便一股脑的把自己会的治疗法术全部拍在了他身上。

魔生九子。

茴离看得发笑,心里渗满了她回来的欢喜,就连那看着本该会觉得有些冷漠的五官都柔和了不少:“我生来就能制幻境,并无什么稀奇的。”

眸光落在她眉间微微蹙起的弧度上,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的额前,立时便有一股清凉的灵气从他的指尖印入。

而他的身后,却倒映着整片夜空最璀璨的星辉。

他捧着茶杯,草草地喝了几口。

也不知眼前这位人物是怎么踏遍三界寻回的最后一缕生魂,愣是令这瑶池仙子塑骨重生了。可这种逆改天命的事违背天规,一经发现那都是要去天池泡泡澡的。

她望天,还未想出答案来,坐于软塌之侧的人,已低下头来,以唇覆唇,身体力行地给她答疑解惑。

然后,用尽全力,吐了一口口水……

云层之上,已有一条苍龙穿梭盘旋,正以迅雷之姿,夺风而来。

她摊开手,继续索要御龙洗:“先把东西给我我们再聊天,实话告诉你,御龙洗在你们帝皇眼里如同皇权象征,在我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洗去你们记忆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好的。”

她又做什么惹帝君生笑的事了?

辛娘活了大半载,真的没见过哪个当贼的当得这么嚣张,当下呆在原地,好半晌才恢复说话的能力:“摇欢,这样会被发现的。”

摇欢还未来得及转头,本就近在咫尺的人,低下头很是恶劣地咬了一口她的耳朵:“这般烦人,如今你是一点也不怕我了?”

寻川正欲躺下,闻言一顿,细想之后又觉得有些好笑,躺下后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又自然:“并未。”

昨日给摇欢添香火的长央城百姓实在太多,作为一个揽钱有方的清心观观主,清心星君可是从昨晚回去后就开始策划今日的法坛。

他感觉到她紧张的呼吸,手下握着的手腕上,脉搏跳动地如此快速迅猛,也看见她耳廓渐渐泛红。唯独那双眼一直清亮得望着他,直勾勾的,似要看进他心底去。

第五十五章

寻川邀他坐下:“不知星君寻来此处是为何事?”

她始终觉得是自己坏了他的命格才导致他短寿,却不料其中还有这样一番隐情。

帝君离开去九重天外前,他在门口等待帝君。

这点他倒是没说错,摇欢见到他眼神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摇欢撇了撇嘴,又喂着喝了口酒,那酒香肆意,浓郁得连远在珠帘之后的余香都嗅到了。

话落,她状似不经意地看向他仍握着摇欢的手,正欲提醒,就听一直紧紧盯着和尚的摇欢面色狐疑地说道:“男女授受不清,大师这样握着我的手,我不清白了。”

孟冲此生风流,却注定无妻。她嫁给孟冲篡改了他的命格,以为这样就能逃过老天法眼。即使有报应,也报应在她的身上。

如今上古神虽未全部陨落,唯那么二三个也是踪迹难寻。

夜空里最后一缕月光也被厚重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挡住,铃铛的声音静止,耳畔却似还留有余音,在清脆的响着。

说完这些,辛娘再也懒得和孟冲多说一句话,做了一个手势,她身后站着的护院和管家娘便涌上去,推搡着那些看着便恐怖的打手往外赶。

管家娘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叫……姜易。”

寻川低叹了一声,就侯在门口等摇欢恶心完了才走过去扶起她。

辛娘抬袖轻轻一挡,便把水珠尽数挡了回去,看出她这会已经带了几分恼意,便柔声哄道:“到底出了何事?若是有麻烦,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想想办法。”

摇欢趴在玉石池边,认真地打量她:“辛娘你既然和雾镜是很好的朋友,为何没和雾镜一起呢?”

余香知她肯定对自己是有误会,只是她刚入伙,那么殷勤恳切地去解释去辩白反而怪异,一直在等时机成熟,她原本只以为摇欢是吃醋,可这会听她反问,也是一怔。

神行草看了看闭目靠向石壁的摇欢,又看了看怀里有些虚弱的余香,想了想,扯了扯帝君的袖子,等帝君低头看来,他把抱在怀里的余香往前捧了捧:“帝君,余香也有些虚弱。”

这龙气滔天,龙血的腥味又诱人,神君再不来,怕不久后就有受了诱惑的妖精开始冲撞结界了。

原来口脂是这么吃的,但帝君忘记先给她涂口脂了……

摇欢被他无视,顿时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