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苏碗实在是不能将面前这个口吐利刃的女子同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人联系到一起。

这具身子是那种??艳到了极致的面容,最秀丽的山水也分不去她半分春色,抬眸转目之间便是婉转风流,眉心的一道疤痕远观恰似花钿,非但没有冲淡这种艳美,反而点缀出了一种张扬的妩媚。

“是,公子”。

唇角堆起笑容,一派亲热模样,“妹妹这段时间可安好”?

想起那只不慎遗落的玉簪,郁兰陵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去找找的……

哪怕是刚刚才做了亏心事,此刻见了正主,面上也不见丝毫慌张,看起来再是镇定不过。

墨黑的剑眉绞起,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便听几点轻盈的脚步声迅速朝他这边移了过来。

铭心站在廊柱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忍不住生出了怨怼来。

本就被热水熏的粉嫩的脸色,在怒气上涌的情况下,华艳更胜桃李,水雾氤氲的眸子再这么一挑,便叫人软了心肠,任是她说什么你也不忍心反对的。

皇后没有听出这点儿变化,提起儿子她的面容缓和许多,“尚未,辰儿今日有骑射课,故而比平日晚了一些”。

谢元折想也不想的道:“为父亲守孝三年,待时间一到,伯晏愿立刻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回头又看了一眼如今小可怜模样的反派,郁兰陵院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选择了原谅他。

那道身影骨碌碌的就滚了几圈碰到了石板砌成的石檐,不动了。

谢元折从未到过后宫,是以也不大熟悉,他停下脚步,想询问一下郁兰陵的意思。

这事儿苏碗也没办法,怪只怪先前把事情做的太绝了,以致于郁兰陵心底还在记恨她。

铭心:“是,夫人”。

郁兰陵上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见过母亲。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踏在了云层上面一般,模模糊糊的还听见有人叫她。

郁兰陵的眼神怔了怔,“我将侯爷当成了妾身的夫君,女子以夫为天,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琼鼻秀挺而玲珑,小巧极了。

郁兰陵活的很通透,这话基本上让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待脑海中的疼痛舒缓之后,她筋疲力尽的呼出一口气,“好啊,我愿意”。

一连喝了两杯水,郁兰陵才觉得缓过来了,她将茶杯递给铭心,问道:“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

不消片刻,这位经验丰富的太医便收了帕子起身了。

只是这样的结果未免过于荒唐,头一遭成亲嫁的却是个只了一面便死去之人。

谢元折的目光掠过郁兰陵,直接转到了老夫人身上。

若不是面上带着得意奚落,倒真像个体己人儿了。

在发现原主的小动作之后,她直接去了管事那里,叫他稳住原主并在私奔当天告发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转眼之间自己就从海边到了这个地方,扭头看了看自己被缚住的双手,挣了挣,却只是让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磨得更痛了。

那人见了她之后,眼中骤然迸发出了喜悦之色,不自觉的向她走了两步,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住,眼中的喜悦逐渐变成了羞愧。

郁兰陵被这样直白的目光看的双眉颦蹙,正准备绕过他,就听那个小厮含情脉脉的叫了声“陵儿”。

黏腻的声调瞬时就让郁兰陵起了一身鸡皮圪塔,也让她想起了这人是谁,这不就是那个出卖了原主的管事吗?

郁兰陵不欲同他纠缠,抬起步子就要离开,却发现那个管事竟然胆大包天的拉住了她的衣袖,而后恬不知耻的道:“陵儿,我有话同你说……”

“啪”的一声,少年人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子,隐隐的都透出血丝了,可见这一巴掌用的力度有多大。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到我面前胡乱攀扯”?郁兰陵蜷了蜷发麻的手掌,眼神凌厉的质问道。

管事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他捂着脸看向面上没有丝毫动容的郁兰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郁兰陵也不管他的反应,眸光中带着警告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企图,只是若想要污我名声,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声音泠泠清透,泛着凉意。

语罢直接拨开挡在面前的身子,从他身边走过,眼神冷漠,比对待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