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舸,你今年不小了。父亲也已经开始老了。”慕言舸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父亲,总是觉得父亲话中有话,只是轻声“嗯”了一下。

慕言舸换好拖鞋后,眼睛一上扬,正巧瞥见了继母的肚子。她认为继母最近腰身貌似胖了一圈,不过还不是很明显,她单纯地认为只是最近吃得太好。不料,今天的她,低头,准备捡鞋的时候,耳边偶然飘过一句:“雨柔啊,你一定要吃好喝好,这样我们的小宝贝才会聪明啊。”父亲笑着,一脸慈祥。

她抬头说道:“洛涵,我们都忘了,把以前都忘了。今后我们就没有什么值得对方留恋的了。”

“好好聊聊?你不会又要和我谈判吧?舸儿,你看这么热的天,当然虽然这里绿树成荫也算凉快,但是这种地方不是正式场合。”洛涵说着,只见慕言舸把头轻轻靠在洛涵的肩上。

“洛涵,你脑子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怕迷路吧?”慕言舸戳戳了洛涵。

洛涵承认自己过来的时候,是带着怒气的。因为慕言舸竟然对他冷漠到了如此地步。刚才她和墨缦溱的对话,他也听在耳里,疼在心里。他没有想到墨缦溱和慕言舸一样都是爱逞强的人,两个人都对彼此死死相逼。就好像拿着泛着银光的匕架在对方的脖颈处。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双手,泪,却不止。

她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拨了起那个她熟悉的号码。

墨缦溱提出她要去上洗手间,慕言舸只是笑笑,不语。在墨缦溱的背影后,慕言舸从无言到落寞全部看在一人眼里。那灼热的目光,因为慕言舸没有心情在意,所以忽略了。

她苦笑了一下,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最要好的朋友最后还是离她去了。这下子,真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语气包括样貌全都改变了。一瞬间,时间仿佛快进了好多下,有一些人只不过早一点就离开了。

寂寞的夜。

“我知道了。”慕言舸没有表情。尽管她的内心有多澎湃,最后只得被理智淹没。

洛涵摇了摇头,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先下来吧。我马上就到。”洛涵那面似乎有一些喘息感,显然是跑过后有点喘不过气来。

从疑问,到了寒暄。

冷意透过皮肤,一点一点深入到骨髓,再到细胞。

哪怕你越走越远,甚至是我们已经成为了陌生人,你不认识我。可是,只要我还爱你,我就一直等候你,一直去默默守护你。即使你永远都想不起来我曾经是你的谁。

眼泪之所以透明,是因为心中太多的纯真感情淡化了它原本的浑浊;泪水之所以咸涩,是因为心中酸涩和苦涩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改变了它原来的无味。

她安慰道:“别伤心,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后,洛涵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家吗?怪不得舸儿会叫我过来。原来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啊。”洛涵没有想那么多。他怎么会知道,他的舸儿现在正在家里,独自守着窗儿,不会过来了呢。

她所不知道的还有一件事。慕言舸望见墨缦溱已经远去的背影。她才掏出自己的手机,痴痴地望着通讯录上的“少年”久久,终于,拨通了那个号码。

“哦,随便问问。”墨缦溱显得有些窘迫。她真的是随便问问,就问到了洛涵。

贴纸不大,但是给予整本的却是一种意境感。完成后,慕言舸又在本子第一页,也就是一般人不用的那一页,写下了“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这八个字好像是突出这是李清照的诗句,但又好像是在对着墨缦溱诉说。巧妙的八个字!

“言舸,别这样说你父亲,你不知道这样说话很难听吗?”继母没有了往日的笑脸,略带严肃地说。呵,现在是主动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吗?这能不能表明平时她都是装的呢?

慕言舸有那么一瞬的错愕,她答道:“洛涵,如果以后有一个人十分像我怎么办?你是不是就会不要我了?”她想证实自己心中的看法。

洛涵笑道:“如果没有理由,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走,你会怎么样?”

突然,慕言舸口袋的手机开始震动。慕言舸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洛涵的短信,他说:你在哪里?如果有空的话,我可以来找你们。

这时,慕言舸只想到说一句话——

那段时间是慕言舸最不愿听到的回忆。每回想一遍,脑袋总会像炸开一样疼。

爱是什么?爱是爱上一个人之后,我愿用生命去换他的一个笑容,一丝感动,一声话语。

搞半天!他洛涵就是纯粹一个笑着替别人数钱的一个人,还乐此不疲,乐在其中呢。

只是爱这样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