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永璜这次回来,还打算继续去边关么?”太后看向永璜,这次的话倒是对着永璜问的。只是眼神显示着太后只接受一种回答。

“怎么了?”永璜疑惑。

帐篷外,正围着一群人。几个平日里和永璜要好的将士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

“那皇后就去办吧。”太后如同解决了一件大事情般的笑的得意。

终于咳够的永璜松开手,看向乾隆,对方正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夹起一筷子的菜……

“皇阿玛……”永璜喘息,脸红的侧过头去。身体却被乾隆抱着坐在了浴池的壁。

准备如同往常那样悄无声息的越过饭厅回到自己房间吃饭的永璜惊讶的看向之前一直默认着自己行为的皇后,细细的打量一番,见皇后确实是邀请自己吃饭后道:“那永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让陪着自己去上书房的小刘子拎着自己的东西先回房而永璜独自一人走入门大敞的饭厅。而那里已经由宫人摆上了一副新的碗筷。永璜坐下,见饭菜非常丰盛,甚至到了宴请的地步。

“没什么。”乾隆收回视线回道。

尽管不明白太后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但是桂嬷嬷也没有多想的伸手将太后搀起,随后小心的将太后重新扶进了佛堂里。看着太后跪在佛堂前的蒲团上,才低头退下。

听到有人算是给自己打招呼,尽管脑海里还未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已经被代入了第一世的那种感觉,非常顺畅的转身面对那个发声处,然后行了男子礼:“见过娴妃娘娘,娘娘吉祥。”

……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永璜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两世的经历让永璜明白,只有聪明的本分人才能活得舒心,所以永璜喜欢用聪明的本分人,也喜欢当聪明本分人。而紫嫣之所以能够当上永璜的贴身侍女,也正是因为紫嫣身上有这点。否则哪怕是再次惹了乾隆的厌弃,永璜也决不会让紫嫣当上自己的贴身侍女。

“哦~”乾隆隐隐流露出些许怒气的打断侍女话,“昨日永璜在哲妃灵前跪了很久?”

瞬间原本沉寂的宫殿亮起了火光,两三个宫女端着水盆毛巾的走进殿内,给躺在床上的孩子擦拭着汗液,一个太监则是撑着纸伞匆匆的前去太医院。

所以各位爱永璜的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乾隆。

48

亲吻着永璜的唇,乾隆分神看着永璜的神色,伸手捏着永璜的下巴问:“想什么呢?”

挪着头尝试着避开乾隆的手,却被用更大的指力固定着。对上乾隆的黑色眸子,永璜清了清喉咙开口:“秋猎之事,儿臣还未布置完全。请皇阿玛放儿臣下床,去处理事宜。”

乾隆低笑,啄吻了下永璜的唇:“秋猎的事,我已让其他人去处理了。至于你,就陪着朕好好休息一下。”说着,乾隆脱了鞋子,翻身上床,侧躺在永璜的身旁,一手抚着永璜的腹部低语,“朕有些担心你的旧伤。”

全身紧绷的感受着腹部旧伤处的抚慰,心思急转,他有些不明白乾隆的打算。心底的那个宠妃论,更是不断冒头。

“陪朕睡会儿。”乾隆一手将永璜揽到怀里道,就枕着枕头睡下。

嗅着乾隆怀里的檀香气息,看着入眼的金黄|色龙袍,永璜只觉得脑门疼的厉害,有种自己处于虚幻中的感觉。他皇阿玛,竟然将他一个阿哥当成了宠妃对待?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乾隆帐外,领着两个娃娃的永璋和几个与永璜交好的阿哥与高无庸对立。

被众位阿哥看的额间冒汗的高无庸忍着擦拭的**朝着几位阿哥拱了拱手道:“几位王爷贝勒,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说大将军王要静养,不允许奴才放人进去打扰。奴才若是放了几位王爷进去,那皇上定是要惩治奴才的!”

永璋浅笑,将两个小娃娃推上前一步:“高公公,本阿哥不是想为难你,只是两个孩子想要见他们的阿玛。如此父子情深之事,本王实在是不忍不帮啊。”

绵恩绵德配合永璋的话点头,眼睛滚圆的含着泪珠:“高公公,我们要见阿玛。我们想阿玛了。”

瞅着两人的泪目,高无庸只觉得背后也沁出汗,强自挑起嘴角,露出一个和蔼又不失尊敬的笑:“两位小王爷,这皇命难为,奴才也无力啊。要不一会儿,大将军王醒了,奴才就将两位小王爷的话传给大将军王。”

听着高无庸的话,几人对视一眼,再次由永璋开口:“那就麻烦高公公了,等大皇兄醒了,就转告他,绵恩绵德在我这儿。”

“知道了,怡亲王,奴才等大将军王醒了,就告知他。”高无庸点头应道,在几人转身离开后,抬手擦了擦汗。瞄了眼身后的帐篷,开始庆幸秋猎的时候,皇上一向不带妃子出来。否则他这次就不是如此的好挡了。联想到刚才皇上之前突然命他守在门外,不管谁来都不许放进帐内的皇命,高无庸的脸变成苦瓜状,认命的呆在原地当门神,顺便祈祷皇上会快点出来,解除这个让他苦命的任务。

另一边,带着绵恩绵德,告别了几个年龄较小的阿哥和永瑢永珹回自己营帐的永璋坐定后,让侍女带着绵恩绵德在帐外玩耍,就拉上了帐帘。

“三皇兄。”作为永璋的同母弟弟,永瑢一见帘子放下就道,“皇阿玛这是什么意思?大皇兄好不容易和我们一起出来一趟,就独占在身旁!到现在甚至连见个面都不行!”

正喝着茶水的永珹喷出一口水,呛咳了几声道:“六皇弟!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深闺怨妇一样?”

“你才怨妇!”瞪了眼永珹,“我这是想和大皇兄一起玩儿!之前大皇兄总是说为了防止皇阿玛觉得我们几个阿哥来往过于密切,所以只是偶尔才聚一聚。上次,我出宫建府,大皇兄也只是匆匆的给我送了份礼就走。所以这次一起出来,我可是期盼了很久!”永瑢说着,发现自己的口吻越发怨妇,便总结道。

不过因此撩起了永珹的不悦:“啧,你提起出宫建府的礼物,我就不高兴。凭什么大皇兄送你的礼物要比我好。我出宫建府的时候,大皇兄在塞外,回来以后也只是带了一根树枝给我。”

“那是因为你说,想看看塞外的树长什么样,又不想要大皇兄因此兴师动众的将一棵树搬回来,所以就折中要了根树枝做纪念。”永瑢嘲笑道,说起这件事情,他就想起当初永珹看到树枝时纠结的表情,让他笑了好久。

永珹一脸挫败,低声嘟囔:“我哪知道大皇兄会连我的一句戏言也会如此用心啊。”

看着永瑢单方面的拆永珹的后台,永璋笑道:“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嬉笑的两人闻言坐正,刚才他们原本想和其他阿哥一样告辞的。但是因为永璋的似乎有话要跟他们商量,所以才跟了过来。

“你们说皇上突然将大皇兄办的事情交给五阿哥去办是什么意思?”永璋将两人拉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

“不知道。”永瑢耸肩道,作为一心向玩的他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能避则避,“说不定皇阿玛突然觉得大皇兄太累了,所以交给别人去办,让大皇兄休息一下。”

“你觉得可能么?”永珹在永瑢提出这个想法后,反问。

没有思考,永瑢直接了当的回答,“不可能,但是至少我想到了这个几乎为零的可能性。”

永珹想要继续挑错,却发现挑不出,只能沉默。

哭笑不得的看着总是早机会斗嘴的两人,永璋沉默,他也想不出什么除此以外的可能性。如果说皇阿玛是想要借此贬低大皇兄,那么就不会让大皇兄在他的帐内静养了。联想到此刻不知是睡是醒的大皇兄,永璋只觉得皇阿玛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永璋叹气,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得了任命就骄傲的翘高尾巴,带着两个跟屁虫到处炫耀的永琪,便忍不住在脑门上绷起一个十字。他有预感,这次的秋猎会多灾多难,而且非常。

秋猎的第一天通常是用来休整的,真题要等到第二或者第三天才开始。所以当永璜再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坐在乾隆右手边,武将的第一个位置上。

周围早早来到这里的文武官员们注意到永璜仍旧苍白的脸色,肯定了昨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已经传遍整个营地的传言——大将军王,大阿哥这次回来是负着重伤。所以这几日操劳秋猎的事情,导致旧伤复发。得知了这一谣言的众臣们自认对于永璜昨天来时,坐龙辇,晚上又宿与龙帐内有所解释。

随后在两个娃娃看到永璋的摸样,马上端茶倒水,同时揉按永璋,并且问伤疼不疼之类的话后,更加肯定了自己心底的那个解释。然后感叹,自己小娃儿要是有这两个小王爷一样贴心就好了。

哭笑不得看着绵恩绵德一看到自己就在身前身后不停转悠,昨日尽管满腹疑惑,但是仍旧一夜好眠的永璜拉扯着两人坐到自己的身旁,在肯定自己身体无恙后,终于让两个担心的孩子安静的坐在身旁抱着杯茶喝。

“这就是本阿哥的大皇兄?”站在不远处,领着两个富家跟班的永琪道。尽管在外人眼里是一派温和君子的摸样,但是语气里仍难掩骄纵的习性。

“对,听说就是大阿哥!”跟班一福尔康仰着大鼻孔肯定道,眼睛除了看永琪外,就是天了。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永琪道,语气不屑,“真是娇弱的不堪一击!真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打赢那些仗的。”

跟班儿伏尔泰低低的说:“听说是因为大阿哥受伤了,所以才会变得现在摸样的。”语气像是在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