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睿扶起她,深邃的眸子掩去那抹触动。“此事与你无关,朕也疏忽了。朕知道,母后不能谅解你,当初你亦是明白的。这会先委屈着你,等恪纯身子复原了,必定会为你讨饶的,你不必忧心。”

婉辞神色坦荡,把怀里的恪纯安置妥当,秀眉微蹙,问道:“宫里还没有别的消息传过来么?”

“恪纯、恪纯!”太后焦急的声音响起,沈沁如忙上前迎接,只见太后被碧云搀扶着,两手微微,看到昏迷不醒的恪纯,眼角犹有泪痕,“怎么会晕了过去?太医,你有没有给她开药?到底还要多久她才能醒过来?!”

于冰艳凤目微挑。“你把话说明白。”

凝香不解的望着她,霜娥忙道:“可煮了水了?”

他目中几许深究的意味,“你进宫前后,有不少有份量的人先后在朕的面前提及你。”提的人多了,不免生出几分反感。

萧霁睿但笑不语。

于冰艳眼角的余光的淡淡的掠过站立身旁却身形一震的小绪子,不易察觉的冷笑勾起。“小绪子还愣在那做什么?连事都办不利索了?”

“你且说。”

秦太医低着头,眼角余光瞥了瞥皇后,向着端坐但后跟皇帝道:“启禀圣上、启禀太后,毓妃娘娘并非急症,而是食物中毒之状。”

婉辞自沉思间回神,微微一笑道:“我没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等雪停了,我们一起去晓畅苑走走,那儿的白梅极是美丽。”

恪纯瞪了他一眼,正想好好数落他,忽然看到远处人影掠过,她心中一着急,顾不上心中对温宁远的鄙薄,把他一起拖入草丛里。

落了轿,那困扰的情绪暂被抛开。太后因边关连连告捷,心情愉快,特宴请各宫嫔妃一同赴宴。自两国再度交战,太后跟皇帝都心情格外沉重。先帝在世,曾与鸪望族族长,端柔公主的夫婿商议,两国君主有生之年绝不兵刃相见。随着先帝、公主以及族长相继薨逝,皇帝虽一直防范边关异乱,却始终未有率先开战,到底是顾念着一份亲情。

沈沁如微笑道:“本宫也是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顺便来看看妹妹在做什么。”

“不必了,这样的事情看得多了就习惯了,我也不愿意跟她们为伍。”贞妃秀眉微蹙,问道,“新晋的宫嫔里还有谁未曾侍寝过?”

沈沁如与婉辞这才恍然大悟,视线交汇,一个鼓励、一个却苦笑不已。

于冰艳笑容益发灿烂。“太后娘娘把臣妾夸得天上少有了,臣妾怪害臊的。”

皇帝微微一笑,道:“恪纯要留下照顾其羽,朕准了,这丫头性子娇纵,少不得要给你添麻烦。朕回去后差人送些东西过来,你跟其羽都要好好调养。”

沈沁如沉吟道:“花环?去拿过来让我瞧瞧。”

她在王府七年,一直循规蹈矩,从未想过她不该得到的东西。

时至今日,她方才意识到于冰艳不仅仅是她想象的官宦女子,她更聪明、更锐利,且看透人心,心底反被这样聪明绝顶的对手激起迎战的。

碧云领命而去。剩下嫔妃里,贞妃并不精于文墨,此次进言,无非是为了讨好太后,于淑媛已经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沈沁如观察她的表情,料定她是对自己有所防备,她倒是有些喜爱这个清丽聪慧的女子,明明对一切都毫不在乎,却让人挑不出她半点差错。但她也深知,后宫里并没有太深刻的友谊,因此也不再言语,倒是一路无话。

婉辞微笑道:“有些话,你问与我问,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打开门,看到父亲与霜娥一同在庭院里遥望,婉辞微微一笑道:“霜儿,到我房里把我素日喜爱的书整理下,我要带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