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第一人称的小说时,总觉得不是很喜欢。因为第一人称写的小说,很容易给人一种幼稚的感觉,可本文却不同。一开始就以长孙无忌的口吻回忆起了事情,奇妙的文笔运用,能让读者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跟着主人公的思绪在看文,不可不说是一种特别的奇妙之旅。

当中包括了反复使用响与其相关字眼、发结、小溪、酒、毛笔、短剑……懦夫。对白方面,包括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会听……

如今世民的双眼,却已失去焦点,不再澄澈;消瘦的脸庞亦让我触目痛心。现实对比着回忆,变得越发的凄凉。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要不让自己,也不让我,有半点遗憾吗?

世民躺在那里,看着我双目通红、青筋暴怒的模样,忽然捂着胸口大笑起来。他笑得那么厉害,本来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潮。可他才笑得几下,禁不住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世民患有跟那害死了无垢一样的气疾,发作起来咳嗽不止,喘息欲绝,甚是骇人。就算平时不发作,也特别害怕潮湿闷热的溽夏,一到这个时节就会气息不畅,坐卧不宁,彻夜辗转,焦虑难寐,状甚痛苦。

眼眶有热液在流转,一涌出来就直接落在紧贴着我的世民的脸庞上,一滴、两滴。他的泪也同样的落在我脸上,我们的泪混和在一起,再也不分清哪些是我的,哪些是他的。

房玄龄跟在世民身边时间最长,深知我跟世民的交情,便向其余大臣使了个眼色,一手拉着还握着短剑、吓得不知所措的李治,一起退了出去。

我怎么能够容忍世民宠爱无垢所出以外的孩子?世人都以为我是为着害怕权势受损,但其实我害怕得更厉害的,是世民不以无垢的孩子为后,那我和他之间的纽带,就会变得更为脆弱,甚至从此荡然无存。

人言可畏。你才刚刚登位,不容染上任何污点。没错,我是不可能像吕氏、霍氏那样乱政,但我恰恰会在那件事上就把你给毁了!我苦笑着,压低嗓子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谁会想到他们的一国之君,和他们的国舅……有那样的……

惯了,就是没惯陛下这样唤我。

李渊还未回答,裴寂已怒喝出来:大胆!这种宗庙社稷的大事,是你这种微贱之人能过问的吗?

段志玄忙一把拉住他的右臂,问:“怎么了?”

李世民苦笑着摇头,道:“腿……我的腿……使不上劲了……都麻痹了。”也是啊,跪了整整一个通宵,腿脚不麻痹才怪吧。

“你不要使劲了,我扶你起来。”段志玄把手穿过他的胳肢窝下,正要用力把他托起来。

就在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厉声喝道:“段志玄!”

段志玄回头一看,只见李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寝帐里出来,站在那边,远远地看着他们二人。段志玄连忙暂时放开世民,向着李渊的方面躬身应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