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话落，栗遥听到司机问他：“这儿不让外面的车进去，给你放门口行不行？”
“三哥都没说过我，你俩今天唱这么一出，怎么？你们真觉得五哥不靠谱？”程远握着可乐瓶，靠在椅背上，笑了笑。
那边珞珞一接通就倒豆子似的抱怨起来：“五哥！你又跑了！你还把六哥的车扔在机场，六哥一通数落我，说车是借给我的，要我负责，你可把我害惨了，你说你那么多车为什么不开自己的去，现在六哥要我自己去机场把车开回来，你说怎么办？”
程远换了个姿势将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额头：“怎么不说了？”
栗遥被裹成个粽子，人躲在里面“咯咯”的笑。
大昭寺每天都被转寺的藏民和游客围绕，尤其在傍晚，人群最为密集。诵经与转经轮的声音不绝于耳，身在其中，哪怕不是个信徒，也能静下心来。
谢佳敏拍拍他的背，跟他一起进了门：“几天没刮胡子了吧，托人给你带进去的衣服你也没换，先去洗个澡，弄好之后吃饭，我让阿姨煲了汤。”
骆珞穿了条小皮裙，背着个流苏小包，说话这会儿窝在程远怀里直哆嗦。
李师傅笑得坦诚，一番话说的也暖心，栗遥听着，冲他露出两个梨涡：“我会的。谢谢你啊李师傅，照顾了我一路，也希望你以后每一趟旅程都平平安安的。”
程远的航班在凌晨十二点落地北京，他打开手机，收到栗遥发来的两条微信，一条是刚醒来时找他的，另一条是刚刚发过来的。
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后，那条公路即刻陷入一片黑暗。栗遥咬着手指头，胸腔里五味杂陈，在方教授的沉默与叹息中，她垂下头，一股急不可耐的情绪突然爆发：“我不开心，妈妈，我一点也不开心……”
栗遥的字很大方，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空白纸页上，她在日记里称呼他为“程先生”，描述的很有趣，其中有一句是——
程远在她数次回眸里得到了极大的慰藉和鼓舞，其实在她不知道的很多个瞬间里，程远都在跟放弃的念头和受限的体能作斗争，强迫自己一一跨过。
程远也感觉到了风雪，吹在脸上刺痛，他示意栗遥戴好帽子，又对她说：“趁着雪不大，体力也跟得上，你继续走吧。”
栗遥却轻轻地，呵出一口气，“没事。”
程远弹了她脑门一下，“我妈。”
栗遥听了，从他身上下来，抬头看他：“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趁着栗遥接电话，程远起身取下套子去找垃圾桶。他就这样光着身体走在房间里，神色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感。
栗遥意乱情迷，坐在他腿上，将他的头紧紧按在怀里。
“那我现在跟你说句抱歉？”程远笑了笑，伸手搂住栗遥的腰，又靠近她耳边，“现在想起来，那晚是我心猿意马了，你猜是因为谁？”
这里是离城市很远，离诗和远方很近。
修了一下细节。
程远不以为意：“在德国真挺多人学的。”
“南京也很好，我一发小是南航毕业的，说南京水土养人，比北京好。”
“嗯。”程远嗓音有些沙哑，又握住栗遥的手，“早知道还是会这样，昨晚上就做点儿什么了。”
嘴上说要人走，手上却没松开。栗遥看着他眼睛，他难得有克制，于是双手搂住他的腰，故意逗他：“真的不进去？”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程远又问她。
第13章13
栗遥很是听不惯他捧哏般的京片子，故意说道：“也就值十几亿，或者几十亿？”
“看心情吧。”栗遥边说着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巧克力。
一连几个问题落地，栗遥心里有种反败为胜的暗爽，但看着程远的脸随着这几个问题的升级愈渐冰冷，却在最后发出一个轻若未闻的叹息时，她这份暗爽顷刻间烟消云散。
栗遥愣了愣，没想到程远会这样说，她抿着唇：“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