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栗遥问。

程远也不回应,看着她红着脸踮起脚尖送吻,安静地捧着她的脸,将她额边的头发顺到耳后,他眼神太温柔,于是栗遥问他:“怎么了?”

——“啧,还真是巧。”

栗遥愣了愣,而后笑着承认:“是,我有时候也觉得我没打开自己。”又想了想,说:“不过没关系啊,现在我不是遇到你了嘛。”

栗遥冲程远笑了笑:“学到了。”

栗遥想起那天柳星提起他的家庭背景,暗自在心里对了号,又看李师傅这神情,猜到个大概。

“为什么想离开上海?”程远又问。

迷迷糊糊中,栗遥听到手机振动,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看,程远发了条微信过来,是一张她白天跪在佛像前的照片。

偏过头,栗遥无语地笑了。

听到栗遥“呜咽”了一声之后,程远适时的放开了她,见她眉头紧皱,问她:“弄疼你了?”

“这叫敬畏之心。”李师傅说着也看向栗遥,“你看栗遥,多虔诚啊。”

“那你还真是幸运。”栗遥见识过他的无情,略带着讽刺的意味说出这句话。

大不了旅行结束关系也结束,他们谁也不亏,她还可以趁机洗清一下旧感情。

程远说话一贯懒洋洋的姿态,这回又加上一声冷笑,让栗遥更加看不懂了。

“如果我在你心里算是朋友的话,那你对朋友真的挺好的。说实话,我原本没觉得你是一个会照顾女生的人,但是这一路上你都在照顾我。”

半路上李师傅去扔刚刚抽的烟头,程远借此机会对栗遥说:“待会儿过来坐?”

有栗教授解围,这通电话结束的很快。对方挂断后,栗遥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气息,再看窗外的风景,总觉得少了一份兴致。

栗遥从未和别人一起抽过烟,更不习惯借火给别人,程远这么一凑近,她心有些慌。

柳星是洗过澡来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她坐在刚刚程远坐着的位置,浑身发抖。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嘛。”栗遥说着,突然想起程远经常说这两个字的语气,感觉诡异,然后又问李师傅:“哪里看出来心软的?”

听见这话,栗遥抬起头看着他,忽然一笑,“你这人真有意思。”

下一秒,栗遥抬头冲他晃了晃手机:“我发好啦。”

程远看着栗遥:“你陪着我,还行。”

程远偏过看她,是在认真思考的表情。

“是嘛。”程远勾起了嘴角。

……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李师傅对她说:“这地儿就算有厕所,估计你也不敢进去,找个树丛吧,没关系的。”

走到店门口,他听见李师傅对栗遥说:“上海姑娘能吃辣的不多。”

“程远!你别欺人太甚!”

烟蒂掉落下去,掉进了楼下的花坛里,栗遥怅然无措地低头,在渺小的火星的旁边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

年轻男女精力充沛,情绪也高亢,栗遥无心听他们谈论的内容,只是看着他们喝酒,就觉得热闹非凡。

栗遥看见黑色路虎上了前,加速超车离开,问李师傅:“他不跟着我们走了?”

程远两侧头发剃得很短,头顶略长一点,发色很深,显得人格外精神。他打电话的时候一只手捻着一张名片来回的在手心里转,快挂电话的时候像察觉到什么,忽然回头。

男的说:“别美了,再好的包你也没机会显摆,你总不能每天在商场里巡视的时候也背着吧。”

眼睛黑漆漆的,唇角噙着不易捕捉的淡笑。

“听小姑说,你是在一家上市公司,叫什么科技?”

翻出一条藕色的睡裙,栗遥套上之后照例去找睡眠糖,结果发现盒子空荡荡的。

没有睡意,她将耳钉和项链收回到首饰盒里,又开始一一整理所带的细软。

她出发的匆忙,想到包下了整辆车,整理行李时并未仔细收纳,很多都是一齐带上。这会儿又从首饰盒里翻出几瓶指甲油。

方教授不喜欢女孩子太娇媚,认为只要她大方得体就好,所以她整个学生时代都是一副素净的样子。

后来她自己赚钱,便养成了买这些小东西的习惯,去年搬进自己的房子后,就买的更多了。她做这些就好像在弥补青春的遗憾,很多时候也仅仅只是买,却很少用。

比如指甲油,她喜欢看这些五彩斑斓的颜色,但很少去涂,就连今天晚上戴的耳钉,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下的。

栗遥靠在椅背上,拿起一瓶墨绿的指甲油放在灯光下面看,正看得津津有味,手机在桌子上震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程远发来的消息——“睡不着。”

栗遥勾勾嘴角,想了想,同样按下三个字回复过去——“过来吧。”

程远很快就过来了,头发已经吹干,身上穿了件米白的衬衣,腿上是一条休闲长裤。这幅样子就好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