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隐没有再压低声音,朝来的内侍拱拱手。

安平侯父子看了关上的隔扇一眼,很有默契离开上房,到书房再说话。

她把菜都端出来,默默打量。

大家正挤在不知是谁的书案前,吱吱喳喳说什么。

谢幼怡是真怕了瑞王的性子。根本不忌惮场合或是别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总得先把心思和脾气发出来才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了,列队站好。你自个介绍?”

这样一想,伤人也伤己,谢家也未必就要走上攀附皇亲这条道路。

啧,欺负她们姑娘。她们姑娘是不爱计较和多说话,但也不是面团做的,就该让知道什么叫没脸的滋味。

他把人困于胸膛与院墙间,她被迫陷在逼仄的空间与自己对视。多年不见,小姑娘昔日幼嫩的五官已经长开,与他想象中的模样无二,即便神色冷淡,亦美好得勾得人不想挪开眼。

实在不怪扬宪清震惊,宋晋庭带着明确目的直奔女学,谁能不多想!

所以她认为此事没有必要过早下决断,即便真是宋晋庭,他们谢家没做过的事,也不必担惊受怕。

安平侯府一应人都忙跪下,谢幼怡因为德公公的态度心里不安。

“娘!你能不能别喊我锋儿了,疯儿疯儿的好听吗?”谢煜锋心理烦躁,再一听自家娘亲喊那个欺负他妹妹的王八蛋名字,对比下就炸毛了,“您还给他脸喊晋庭,他配吗?!而且我及冠了,先生赠了字,子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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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嘘……”他食指压在她唇上,眼眸很亮,看着她的眼神柔软而真诚,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不要出声,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动。还记得小时候的躲猫猫吗,他们找不到你,我就守在外头。”

宋晋庭话落,果断反手把柜子门关上。

砰地一声,柜门隔绝了谢幼怡眼前所有的光,让她一颗心都跟着这片暗色下沉。

而宋晋庭身后已经响起破门声,是刘九带着人冲进来要搜查,正好见到他从靠西墙的矮柜站起身。他又伸手打开抽屉,把里头的东西一阵乱翻,不少东西被他拨到地上,有个不知装什么的瓷罐掉出来,在他脚边摔得粉碎。

刘九看了他几眼,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挥着手朝校尉们高喊:“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信件!”

谢幼怡耳边就不断响起重物砸倒的声音。那些动静仿佛都砸在她心头上,勾起一些她不愿意想起的旧忆,额头渗出大颗大颗地冷汗,胸口憋闷得要炸开一般地疼。

一道细小的光束就从柜门的缝隙照了进来,她呼吸停滞,很快,那道光又被遮得严实。他刚才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他说他守在外头。

谢幼怡难过地闭上眼,明白宋晋庭是为了把她藏起来,才有刚才那些举动。至于为什么独独藏她一个……她手轻轻颤抖,那年宋家被抄,她偷偷跑去想寻他撞见的画面清晰在脑海里回放。

婢女们的尖叫求饶,掌戎司那些校尉淫|邪的大笑声,那些人……那些人仗着皇命,尽做无法无天的恶事!

“宋佥事,方才就见你站这,莫不是这边有什么?”

校尉们纷纷朝刘九禀报没有找到东西,刘九沉吟片刻,看向宋晋庭,是有些怀疑。

宋晋庭却不急不缓伸手摘下腰间长剑,裹着剑尖的端鞘朝下,毫无预兆重重往地上一砸!

沉闷的声响在屋里回荡,刘九因他动作眉头跳了跳,微微眯起眼。

他迎着刘九的视线,这才懒懒地说话:“原来这位千户认得我。怎么,千户是觉得本官今日刚上任,特意来个下马威相迎?先是大肆占了我先到的地方,这会又是要逼供还是怎么?”

他最后一句话拉长了尾音,眼角亦跟着往上一扬,乖戾地笑着。

温润的男子露出与面相截然不同的脾性,让刘九大大吃惊。

更何况他言辞直白,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彼此。

新官上任三把火,官大一阶压死人,刘九明白自己不退一步,出了这道门宋晋庭恐怕第一把火就先烧到自己身上。

掌戎司是内斗严重,却也有不成文的规定,就好比刚才,宋晋庭已经在这屋子搜查,他就不得再插一脚。

如同猛兽圈地盘,这个范围内找到的东西,都归先到的人所有。要是占了别人的功劳,即便被背后被弄死,其他同僚也只会看热闹。

刘九刚才确实是看轻宋晋庭,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走太子的关系,抱着宋晋庭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侥幸心理。可眼下对方何止是懂,就差一剑朝他扎过来了!

“佥事说笑。佥事今日将将上任,手下还无趁手的兵,属下是想尽一些绵薄之力。”刘九脸色几变,最后笑开朝他抱拳拱手。

“唔……那是本官误会千户了。”宋晋庭也笑,一并侧看身,朝柜子指了指,“来,这儿你们还没有查。”

刘九哪里还有心思去搜查,在他跟前装孙子已经够怄气的,忙道不用:“方才佥事当着大家伙面搜过的,哪能还有什么遗漏。”

即便这个时候宋晋庭真在这柜子里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