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你这个谎编得可真够溜的,合着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儿都是吃撑了闲的,一大票人带着真枪实弹在一源斋门口扎半宿堆就为了找我们哥儿俩聊聊天儿拉个家常

这是当然,库房的位置在地下一百多米处,设置了完善的保安系统。而且库房里的报警器与国家安全局直通。可以说,我们博物馆是全球最坚固的堡垒。

那是一张从老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照片四角已经破烂不堪,被人用厚牛皮纸在照片背面糊了一个底儿。照片上拍的,是一个充满异族风情的少女,她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身上穿着类似羊毛编织成的大斗篷,头上插着五色羽毛,最显眼的要数腰间系的一大串绳结。因为照片的年代太过久远,她手里握的东西已经看不清楚,我凭感觉判断,可能是一个类似于面具一样的装饰物。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张照片上的异族少女似曾相识,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一个穿着青衣马甲的老人一边抽着烟斗一边从内堂走了出来,两眼精光四射,整个人不怒而威,后边跟着四个精壮的汉子。有几个伙计见他出来,都不住地打起战来。

这种缺德主意也只有胖子想得出来,不但敢想居然还敢付诸实践,把东西带出来了。我苦笑不得,只好夸他未雨绸缪有一代名相孔明遗风。我们两人绕着博物馆外围转了几圈,发现广场旁边有一个喷泉公园,公园尽头拉着铁丝网,与博物馆内的大花圃只有一墙之隔。

出国之前,我去电话局往一源斋在美国的分店挂了电话,那边的负责人叫薛一棍,是桑老爷子拜把子的兄弟。一听说我要去,差点儿在电话里就哭出来,让我过去的时候千万记得把老爷子的骨灰坛子带上,让唐人街的老少爷们儿有个想念。我说桑老爷子比较顽固,死后不肯入土,现在只好拿虎威珠给他做了个冷藏保鲜,尸体在一源斋的库房里停着呢,不方便运出国,怕海关把我扣了,说我倒腾干尸。薛大叔一听,又开始号啕大哭,说那就带两件老爷子的随身衣服,让他们立个衣冠冢也是好的。我只得答应,临行之前又去库房给桑老爷子拜了几拜,取了一件马甲塞进了背包。

我顺着小路很快找到一间隐藏在拐角处的青砖小屋。里面传来激烈的搏斗声和叫骂声,我心想这可好,老头子平素得罪的人太多,还没轮到我出手,已经有人替天行道找他晦气来了。虽说听墙根子不是男子汉大大夫该做的事,可又不是我故意要听的,谁叫我就站在窗户底下呢

我趴在阳台上咳嗽了老半天才把一口气喘匀了。赵蛤蟆不信,觉得我在逗他玩儿,老胡,你真该进话剧团工作。没听说有人给旧房子里的灰呛死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老板又回忆了一下,最后肯定是有枪的,因为他起初就是被枪声吵醒的,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有人在放鞭炮。我看他们不是普通活闹鬼,其中有一个老头戴着貂皮帽子打得特别凶。说不定啊,他们都是特务。面老板越说越兴奋,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我看他们就是特务。这些美帝国主义的走狗想要窃取我们南京军区的情报,昨天晚上只是一场小演习。哎呀呀,这位同志,我是不是应该去居委会汇报一下情况

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又叫我重新说了一遍,随即大笑:你这个驴崽子,不错,不错,倒跟我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哈哈哈哈他笑到最后几乎直不起腰来。本来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竹竿子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几下。一瞧这对老小的神情,我知道自己肯定是猜错了,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只好请他赐教。

玉器历来为帝王权贵所爱,文人雅客也多自喻身如白玉,视它是纯洁廉明的象征。古墓中的陪葬品十陶九玉,而判断玉器的年代又成了一门专门学问,入土五百年,玉体发松受沁;千年则玉质似石膏;两千年形似枯骨;三千年烂如石灰;至于六千年的玉器,那都是上古神器,轻易不出于世。而竹竿子拿来取珠的孤爪就是一枚有着两千年历史的古玉,质地松烂,玉性未尽,轻易不能乱碰,稍有磕绊玉体就会剥落脱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打开木盒的瞬间,屋子里的灯悉数灭了个干净。我还没来得及眨眼,有几个人已经先站了起来。只见木盒之中躺着一颗牛眼大的琥珀,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我心说没劲,搞了半天,只拿出这么一颗猫儿眼来糊弄大家。看来店主也只是徒有空名的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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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凤凰2

来不及多像,更多的酒杯酒瓶纷纷砸了过来,酒吧里的人忽然发了疯一样,圆凳,长桌抄起来就砸,根本不看对方是谁,秦四眼站在门口大叫:你们块出来,里面的人在打群架

胖子见我受伤,二话没说揪着我的衣领往外拉,我本来想说哥儿们没事,咱找酒瓶去角落里看着,没想到眼前一黑,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直接把我给压倒在地,这一下的分量极重,我只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在一瞬间给人挤了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胖子在边上憋着一脸坏笑,十足的损友。我抬起手臂,想给压在我身上的家伙一拳,可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娘们儿,人早就晕过去了。

我们刚到小酒馆,不幸碰上当地酒鬼斗殴。我不但被无辜牵连,挂了满头彩。还差点儿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印第安少女压死。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难怪胖子在一边看着穷乐呵就是不肯向我伸出橄榄枝,和着知道我不敢打女人,等着看我笑话呢,我推开那个昏迷不醒的小丫头对胖子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个仗义的小胖子到哪去了。难道在资本主义国家待久了,连我最亲密的战友王凯旋同志都被无情的腐化了

不过胖子已经没工夫跟我斗嘴了,不知道为什么,酒馆里的醉汉看见胖子跟老牛见了红裤衩似的,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撞,那些红皮肤穿着尖头鞋的男人嘴里吆喝着我们听不懂的号子,跟猴子似的左摇右闪,不是的向我们投掷酒杯,酒瓶。胖子因为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又被几个酒瓶子砸中了屁股,此刻十分气愤,抄起手边的园桌子狠狠的砸向渐渐包围我们的人群。我怕那个印第安小姑娘被误伤,心里嘀咕着一个姑娘家没事怎么跑这种地方抛头露面,就把她扶了起来。

这时秦四眼已经冲进了人群,朝我猛地招手:老胡,快跑。他们要抓的是这个女人、

胖子一听这话比我还激动,几乎要跳了起来:我cao了,这帮红皮猴子还要不要脸了,一帮男人为难一个小娘儿们,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老胡,你扶着她点儿,这群菜头交给我收拾。

我踹开一个扑向我的斗篷男,把小姑娘塞到秦四眼手里,让他和小王八驾着人先跑,然后回头对胖子说:别傻了,就你那点儿地想觉悟我还能不知道,不过就是屁股上挨了几下,心里不平衡,想要打击报复一下。我懂的,没事,来,咱们哥儿俩一起。说完我和胖子豪情满天的大吼了一声,在场的印第安人都被我们震住了,一是不敢轻举妄动。我看准了机会大喊一声:

喊完,两人双脚飞踢踹倒了一排酒鬼,夺门而逃。

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人家还是蛇鼠一窝,我们留下来硬拼那就是自寻死路。强出头的事,偶尔干一下还可以,但不适合作为主要事业长期奋斗,我们一出小酒馆,先是给外面的夕阳晃了一下眼,紧接着身后居然出来了几声枪响,我一看不妙,这群家伙动

真格的了,更是不敢迟疑,恨不得连手都用上,没了命的逃。古城的道路十分崎岖狭窄,我们逆着人潮一路狂奔,又不熟悉当地交通,被那群人追的上蹿下跳跟洞里的耗子没什么两样。

跑到一处石头台阶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从旁边的小矮屋子里冒领出来,我一看,光亮亮的一颗大秃头,可不是之前去找老向导的秃瓢嘛。

秃瓢身上全是血,眼睛红了一大片,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来不及解释,一看我们身后的追兵,抄起家伙从窗户里直接跳了出来,啪啪朝地上放了两枪。那群人见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纷纷止住了脚步。这时我们身后响起了一声口哨,回过头一看,小王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吉普,正在阶梯尽头突突突突地等着我们。

秃瓢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丢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心里那个美啊德产瓦尔特,半自动9毫米手枪,这可是在国内绝对不可能摸上的好东西。

老胡,别美了,块掩护我们撤退胖子一遍和为首的印第安人搏斗,一边朝我呼救,我和秃瓢一左一右,护住胖子,边撤退边朝着追兵开枪,小王八就在车上等得不耐烦了,刚才在小酒馆,他光顾着跟秦四眼吵架,没赶上动手的好时候,此刻见我们撤退的速度太

慢,干脆一踩油门,倒着车向我们冲了过来。小吉普被他在石板阶梯上一震,差点散了架,好在我们已经及时冲了上来,三个人都来不及用手,直接挺着肚子跳上吉普的后座,秃瓢一翻进去,脑袋直接砸在了铁板上,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可为了面子死活不肯交出来,小王八

握住了方向盘,狠狠的一转,我们瞬间从台阶上飞了出去,奔着一条大路开了起来,后面的追兵显然不想放弃,一直追着我们放枪,不过人腿始终跑不过4个轮的,很快就被我们甩掉了。

继续开,库斯特不能久留。我们现在直接去提他玛村,在那里找土着向导进林子。秃瓢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然后对我们说:阿拉不拉老先生遇害了,我们晚到了一步。这位是他的女儿,多利尔小姐

我这才注意到,吉普车的后排上蜷缩着一个全身发抖的人,正是刚才在酒馆里险些将我压死的印第安傻女,秃瓢从鼻子里呼了一口气。扼腕道:我在石阶路上绕错了方向,耽误了一点时间,他妈的,就差一步,我进去的时候阿拉布拉现身已经被别人切断了喉咙,有几个当地人正要对多利尔小姐下毒手,我开枪打死了一个,让多利尔小姐去酒吧求救,没想到一个亚洲人忽然从后面袭击了我秃瓢指着脑袋上一道皮肉四绽的伤口说:那家伙又黑又壮,我估计他就是蒋平说的那个黑壮汉,竹竿子此行的得力干将。

我本来推测竹竿子的队伍已经先我们一步进入了亚马孙雨林,看样子他们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向导,威逼利诱不成索性杀人灭口,要除去阿拉布拉一家。那个叫做多利尔的印第安少女,虽然个头不小,可仔细一看也就十八九岁,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面对一群闯入自己家中的暴徒时还能够沉住气冲出来求救,实在是难能可贵。只是她眨眼间痛失亲人,此刻已经魂不附体,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不肯和我们任何一个人说话,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还是秦四眼心思细腻,他说到了前面的城镇,找一家医院把多利尔小姐送进去,一来看看她有没有伤,二来医护人员见她浑身是血必然会报警,三来医院毕竟是社会性的机构,如果有追兵也不至于敢贸然冲进去行凶,何况我们已经暴露了行踪,他们势必会一路追击,她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姑娘跟着我们太危险。

小王八开着车,摇摇头补充说:咱们这趟祸闯大了,不止是竹竿子的人马,回头当地警察也会找我们麻烦。

我说酒馆斗殴不算重罪,等咱们进了热带鱼领警察也未必敢往里面追,秦四眼苦笑了一下,指着小王八说:这位大少爷打了巡逻警,咱们的车是从人家手里抢的。

我一听这话,赶紧俯下头去看车身,果然贴着秘鲁的三色国徽,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出过一趟,样没见着几眼,先是被美国警方通缉。想在又抢了秘鲁警察的座驾。赶明儿还有什么脸面回去面对家乡父老,我爹他老人家要是问我:八一,都给街坊邻居带了些什么土特产回来啊我怎么说,呵呵爹,。别的没有,通缉令一打,要么各国文字都有,我他妈的,还不如现在趁早自己抹脖子死了干净。

我和胖子轮番把小王八臭骂了一顿,吉普车日夜兼程,终于在汽油耗光之前感到了提他玛村附近的小镇上,我们把惊魂未定的多利尔小姐送到了当地医院,幸运的是正好有几位修女在医院传教,我们将多利尔小姐托付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香油钱,这才离开了最后一个拥有现代文明的小镇,徒步向提他玛村这个距离亚马孙丛林仅1。5公里的土着村落走去。

越是接近提他玛村,植被变化越是明显,我们已经进入了热带雨林气候下的秘鲁东部,这里属于亚马孙河上流域,为山蘼地带与冲积平原,终年高温多雨,森林遍布,地广人稀,尔秃瓢口中的提他玛村就是我们进入亚马孙雨林之前,最后一个有人类活动痕迹的补给站。

进村之前秃瓢给我们大了一个预防针,他说当地土着很少见到外人,他也是之前跟我老板的探险队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所以我们必须低调行事,不能打扰当地人的生活,能找到愿意带我们进入丛林的土着向导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只好靠我们自己

的本事在丛林中摸索。秃瓢说克丘亚语的水平和我说英语的水平差不了多少。这趟没有阿拉布拉先生充当翻译,恐怕我们的进度要落后许多。按照之前的计划,王家的空投机要在第二天早上才能到达,所以我们势必要留在村子里过夜,如果不能和当地土着达成友好协议,我

们就有可能要睡在蛇虫遍地的丛林边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们纷纷露出了最友好的笑容,踏入了这个传说中的原始部落。

一进提他玛村,我就明白了何为秃瓢说的原始土着,这些人穿的衣服就像我们在博物馆里看见的史前人类一样,不分男女老少,身上穿的都是用植物的根茎编织成的遮羞布,他们的肤色洪亮,身上全是纹身,看见我们进村,一个个的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纷纷避而远之,朝着村落中心最大的帐篷跑去,小王八为了卖弄他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很得意地指着那座用木头和枯草搭建的帐篷说:你们看帐篷你小子又犯什么毛病。没想到这次小王八破天荒的没有跟他

顶嘴。二是将双手举得高高的。我们往前一看,只见大帐篷外面齐刷刷的站满了浑身涂抹着黑色图腾的男子,他们头上插着色彩绚丽的羽毛,每一个人手上都举着一根细细的有点像弟子的木管,管口统统瞄准了我们的方向。

我们不敢等着,几个立刻学着小王八的样子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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