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两条小鱼围在附近,啃咬着手骨上仅存的一丁点碎肉。

风水一道中惯常之理便是“天地有真性情,宇宙有大关合”,山川大地都与人一样,是有生命有灵气的,就连静止凝固的山体都有生命,

也许下面都是归墟古城的遗迹,规模相当惊人。

棺中那股白气极臭,我们虽在上风头,鼻端又抹了些薄荷药膏,却仍觉得臭不可闻,又让这突然坐起的尸体吓了一跳,大伙连忙一边

许都能应付,但他毕竟不是倒斗的摸金校尉,涉及到幽冥之中的事情,怎么能不心惊,饶是他胆子够壮,此时腿肚子也变得软了,要不是

决定要去珊瑚螺旋,有件事必须事先说与你们知道,这件事也许有些耸人听闻,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搬山术虽属异类方术,然其中所涵盖诸般方技、法门、诀语,却并非以《易》为总纲,故与摸金校尉“风水秘术”之渊源截然不同。

紧喊了一声,和胖子一同伸手把他拽住,像拖死狗一样把古猜从水中拖了出来,只见他全身脱力,双眼紧闭,仅有一息尚存。

我见古猜面无人色,生死不知,焦急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想把他从昏迷中摇醒,胖子抹一把自己脸上的水,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在水底半天也没能说话,憋得不轻,也跟着我招呼古猜:“古猜你要死了你们龙户獭家可就绝种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死也得

将来到法国娶了媳妇生了娃再死不迟……”

这时shirley杨也几近虚脱,她把呼吸调整了一下,也急忙过来查看古猜的情况,探了探他的鼻息和心脉,才放下心来,告诉我和胖

子:“别担心,他呼吸平稳,并没有呛到水,只是全身神经和肌肉紧张过度,又脱了力,没大碍,先让他休息一会。”

我听shirley杨说古猜没事,悬上半空的心总算是又落了地,刚才难免有些急糊涂了,跟着坐倒在地。这会儿还不到可以喘息休整的

时候,南龙缥缈的海气和行脉,在古风水术中是最复杂难辨的一门,“形势理气”皆蕴藏在断断续续的混沌虚无之中,今日身陷海眼,方

才逐渐明白处境之危险离奇,实为平生前所未有。这深处海底的一片归墟,全凭龙脉中的海气凝结,保不准悬在上面的海水,在什么时候

就能将鲸腹般的海底洞窟压垮,到时还会再次产生海陷的灾难,既然已经得到了秦王照骨镜,那就一刻都不该在此多耽,就算海水暂时不

会倒灌下来,只要船下的这片遗巨石迹塌了,留在三叉戟号的底舱也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咬着牙爬起身来,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乡亲们早撤了,粮食也转移了,我看咱们也赶紧撤。”说着话便招呼胖子

抬起古猜,我两人刚伸出胳膊,就见货箱下水花翻动,那尾在沉船里便盯上了我们的巨鲨,也被热涌逼迫在水中兜了个来回,最后竟跟我

们前后脚钻进了底舱,突然间张鳍鼓水,浮水而来。

海柳船的底舱比不得先前那艘游轮,舱窄水浅,这条体形巨大的恶鲨一游进来,整个水位都跟着增高来一大截。我弯着腰站在货箱顶,

当时就觉得海水没过了脚踝,货箱晃动着就要倒入水中。刚刚疲于奔命,才从险恶的水底废墟中脱身不久,未得片刻喘息,便要再次面临

生死存亡的残酷考验。

舱底漆黑的水中灰白色影子晃了一晃,一排货箱被鲨头撞得轰然倒落水中,胖子最先立足不稳摔了下去,我在货箱顶上脚底一空,也

跟着翻身跌倒。在落水的瞬间,抓起了古猜那柄刮蚌的龙弧利刃,这时正看到shirley杨在水里拽住古猜,竭力拖着他向后躲避。那巨鲨

鳍翅鼓动,鲨体半浮出水面,大口中森然的排排利齿,径直向她咬了过去。

我见shirley杨和古猜所处位置正迎着鲨口,半身陷在水里,脚下踩着倒塌的货箱,面对狂鲨避无可避,只需鲨头从水中向前一跃,

就能轻易将两人咬住。此刻我哪还顾得上自己东躲西避,抬手举刀,狠狠刺向灰背白腹的狂鲨。蛋民头领刮蚌屠鲸的利刃好生了得,只听

“刷”的一声轻响,龙弧短刃锋利宽厚的刀头直戳入鲨脊,如切豆腐一般割出米许长的一条口子,溅得我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鲨鱼被龙弧割了一刀,血如泉涌,但伤口虽深,却不致命,仍然试图暴起伤人。我见一刀没能将它宰了,趁着位置顺手,又挥刀在鲨

鱼身上连刺数刀,那边的胖子也抽刀在鲨鱼最柔软的鲨腹上乱捅。这头狂鲨也是龙游浅水,活该它倒霉,置身在狭窄的货舱中,就好比是

一艘搁浅了的快船,尚未来得及施展,便已在一阵乱刃中吃了百十来刀,眼看是不能活了。

百足之虫,虽死不僵,巨鲨躯体奇大,虽然全身都被刺成了筛子,血流如河,但它兀自甩尾摇头好一通扑腾,将底舱内的几个货箱撞

成碎片,最后对准了古猜和shirley杨奋力一扑,却撞了个空,轰隆一声,鲨头撞破了底舱中的舱板,全身是血的巨鲨滑入水里。肚皮上

翻,再也不能动了。

shirley杨刚拖着古猜躲过狂鲨出水扑击,见这巨鲨终于毙在当场,她体力透支,心里稍微一松懈,立刻就有些站立不稳,不由自主

地向后退了一步,倚在被鲨头撞破的舱壁上喘息。我有些担心她刚才在混乱中被鲨鱼伤到,便举起手电筒来向她照了照。眼前到处是血,

难以分辨是鲨鱼的血,还是有人伤了流出来的。

此时shirley杨已经说不出话,只对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伤到。找见她没事,长吁了口气,正要收起手电筒从水中爬出来,却突然想起

一事,这底舱中有道夹板层,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不能泄露出来的秘密。我先前在海上想要看时,被船老大阮黑要死要活地拦住才算作罢,

底舱里隐秘夹层的位置,岂不正是被鲨头撞破的所在?

我心中一凛,正要告诉shirley杨别留在那破了个窟窿的舱壁跟前,可话还没等说出来,shirley杨似乎也已经觉她身后有异,回

头看时,一只沾满了黑水、仿佛是在腐烂后已经干枯萎缩的手臂,正好从破洞中探了出来,出其不意地搭在了shirley杨肩上,只听隐秘

的夹舱里忽然传出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鬼吹灯Ⅱ》之第二卷《南海归墟》第三十五章猛鬼出笼

底舱被水泡了将近三分之二,舱中又到处都是我们无法带走的装备和补给物资,人入货舱,如果不伏在货箱顶上,便只能在水中露出

肩膀以上的部分,行动极为不便。此时见夹舱的破洞中落出一只黑手,那手干枯得几乎就剩下骨头了,一动就往外冒着一股股黑水,搭在

了shirley场未及卸掉的潜水携行袋上。底舱夹层内像是有几个人嘀咕着在说话,在漆黑的船舱中听到那些声音,没办法不令人毛骨悚然。

我用潜水手电筒照个正着,水下的照明设备本身不适合无水环境,但还能凑合着有个亮,就在昏暗不清的光束中,我大叫一声:“小

心!”却现为时已晚,赶紧和胖子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蹚着水赶将上去。

这时shirley杨肩头像是被一只怪手钩住,她急于脱身闪开,不料这层舱板被鲨鱼撞得破损严重,脚在地上一撑,反倒撞在了一只陷

在底舱的货箱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后缩去,正好卡在了夹层的窟窿里。眼看要跌进夹舱,她应变奇快,反手就

将潜水刀钉在舱壁上,立刻将身体向后的势头阻了下来,她再想要起身摆脱,但夹舱里又伸出另一只满是黑色腐液的人手,搭住了她另一

边的胳膊。事出突然,她不免吃了一惊,身上的各种装备反倒在舱壁破损处挂得更紧了,如此一来,她在舱壁前如履薄冰,再也不敢有大

幅度的动作,可身体还是一点点陷人舱壁后的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