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了我的湿衣服,拿起一边倚着的泠琊剑,便向我这师弟告了辞,道:“今夜多谢师弟的……唔帮忙。”

看他这凶狠的样子,仿佛只要我说出是哪个,他就会立马将我杀人灭口了一般。

半晌,我感觉药效完完全全过了,身体开始冷了起来,忍不住问仍旧气定神闲的宋连慕,道:“掌、掌门师弟啊,你冷水澡是不是……洗过头了?着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久而久之,解腰带便成为御剑失败的最佳补救之法。

我又咬牙道:“放心,为师不会有事的。”

于是孟桓卿还没有回答,我就立马接过那一杯茶,仰头一口闷下,看着孟桓卿道:“这下桓卿满意了吗?”

然后孟桓卿反应过来,便去给我煮了一壶茶。

我欣慰啊……他是没看清是我才舍得下这样的狠手的。若晓得是我,他一定舍不得……

清洗好了眼睛以后,我透过铜镜看,不仅眼睛红通通的,眼眶还青紫紫的。孟桓卿又出门去了片刻,没一会儿就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只煮熟的鸡蛋,给我让我自己揉眼睛消淤青,然后将我送出了院落。

这样会不会太禽兽了?只希望孟桓卿莫要让我做出更禽兽的事情来才好。

我想也不想就道:“道经。”

要么当做没看见要么当做没看见,实在无法了,便扭头看着我,淡淡道了一句:“师父请回罢,弟子还要修行。”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师徒关系横在那里,他纠结是理所应当的。我道:“若是桓卿觉得我们的关系让你很为难,无妨,只要你说你喜欢为师,不日我便与你一起像掌门请辞,下山还俗。”

看着树叶片片离我远去,这种事情,我得千万要沉住气。直到我的树丫变得光秃秃,最后一片叶子随风而去。

后我只得悻悻作罢,来回看了看无人路过,便隐晦地问他道:“桓卿,上次在月半崖里为师给你说过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觉得瓜子它……太冤枉了。明明是因为孟桓卿,孟桓卿偏偏诬陷无辜的瓜子。

还好孟桓卿够敏锐,没有令我失望,眼看着叶刀即将击上他的手肘,他突然身体一震,旋即手肘往上一抬便轻巧躲了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避免在孟桓卿面前露出我不美好的一面,笑着哆道:“掌门师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往后桓卿还要多靠掌门师弟教导才是。”

我不禁想,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明白?

宋连慕闻言十分给我面子地睁开了双眼。双眼里浸着盈盈笑意,流光缱绻,勾人得很。

我记得,以前孟桓卿是最怕下雨天的。

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桓卿你不用自责,琼华道友跟你告白的那件事为师已经听说了,虽然惹了姑娘伤心,但为师并不认为你有错,因而你也未给为师丢脸。只是做男人要有担当,你受了这一罚也好解解姑娘心中的怨气。你莫要怪你掌门师叔对你狠。”

我没好气地回身瞪他背影,道:“我上去看看他总可以罢。”此次孟桓卿被他关禁闭,一定有他一半的故意。只是我没想到,他既然那么喜欢孟桓卿,又怎么会迁怒于孟桓卿。他应该想办法对付的是我这个情敌才是。

但天地良心,孟桓卿他真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啊,他要是接受了人家姑娘,就会弄得我这个师父伤心欲绝。让师父伤心欲绝就是欺师灭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