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群情鼎沸,喧嚣不已,楼下顿时都激动不已的乱作一团。

拍了拍自己臃肿的肚子,隐隐心痛。不过想了想,就又释然了。

静静望着眼前佳人,伏尘心中重重的思虑散去,心情不由一畅。

大道难寻,世间奠基功法无数,若恒河沙数,然而大多皆不入品流。

只是镜面布满了裂隙,却是比之前世更加残破了,这是再次重生的损耗么?

天地之中,天机逐渐紊乱起来,似乎有些东西正在无声中悄然改变。

光滑镜面之上映出青蒙微光,无穷道韵法则汇聚其中,万世不灭。照见一切时空,贯通古往今来。

一切都是处于一种虚无,无有东西南北,不分上下左右。

一边说着,一边循着地上痕迹审视周遭,走了几步,就到了原先火枫妖树的扎根之地。

甚至还有着誊录法,即差使吏员将考生试卷全部誊抄过录一遍,使得阅卷官只能看到誊抄过后的试卷,杜绝通过字迹、暗语等方式进行暗箱操作的可能。

没想到这一位考生居如此厉害,文章异象竟能冲破县级大印的阻隔,其资质文气可谓济阴百年一见。

至于为何官府不愿提供比这更为丰富的饮食,这并非因为官府吝啬钱粮,承担不起这花费。

各大道派,诸子百家也都会对出色者进行拉拢传道,诸生皆可择一而投靠。

大周有制,亿万疆域按山川形势、交通便利分为十三道,南七北六。

只有这样将它化在心脏之中,含而不漏,借助心脏血液自然循环的力量,不停地冲刷它,它所蕴含的生机才会源源不断地融入到全身血液,乃至皮肉骨髓之中。

不再迟疑,找着当年雷劈留下的裂痕,周围还有烧焦的痕迹。

含有浓郁火灵血气的火枫灵叶,是雪州冰蚕最喜欢吃的食物。

此身年幼体弱,便是有着前世的积累成就,一时也多有不足。

然而长生之路何等崎岖坎坷,漫漫荆棘,多少天纵奇才,上下求索,还是白头。

若想保留一世所修得的底蕴,不是有着先天灵宝护身,就是要有着大功德大气运去抵消轮回时的磨灭之力。

若是有着神灵想脱离神位束缚,再世为人,轮回之时凭借其历年来所积累的功德气运就能留得一点灵光不昧,天资不凡,轻易得以入道。

甚至真正的大能大功德者,不仅生来就天资横溢,更能将其一生的修为道果暂且存于过去时光长河之中。

待再世修到长生境时破开命星,找到过去,就能承袭前世遗泽,一步登天。

而这一丝龙气其实就相当于一道护身符,一个弱化弱化再弱化的先天灵宝,能为自己保留更多的底蕴,保留更多的希望。

故而,学首之争一向激烈,因为这不仅关系着自己的脸面与声望,更关系着真正切实的利益,关系着自己的后路与长生之望。

“伏兄,伏兄!”突有人在高声的叫唤,将伏尘从脑海一段段流淌翻滚的记忆中惊醒。

这声音里似乎透着兴奋与高兴,然而只要细细一听,仿佛其中又隐隐压抑着说不出的不自然与古怪。

“哼,是孙盛那个家伙!”唐福禄憨厚和气的笑顿时不见,面容严肃,低声道。

伏尘转身向后张望,就见着一个身着绸衫的少年,三角眼,鹰钩鼻,尖下巴。

带着一脸的狂傲与自信,让人一见就心生不悦,好心情顿时减了七分。

“哈哈,伏兄,恭喜恭喜啊。”这少年一面笑着说,一面快步向伏尘走来。

走到跟前就微微隐秘一眼上下打量了下伏尘,看其眼眸黑亮,剑眉入鬓,潇洒从容之资更胜往昔,眼角顿时不禁抽搐一下。

但此时面上笑容却是依旧,甚至更浓了,一脸关切的问道“伏兄近来身体可还无恙?”

“若需什么银两药材,只管和我说,无需客气呀。”这少年一边说着,一边笑意盈盈,作出十分关心的神情。

伏尘眼神一凝,脑海中记忆碎片不断翻涌而出,瞬间就记起了这少年的来历。

这少年名叫孙盛,是现今济阴县县令之子,亦与自己同在本县一学堂求学。

因为自己天资聪颖,学业常常都压其一头,并经常获得主持学堂辛先生的夸奖。

孙盛便心存嫉恨,将自己引为大敌,常常暗中给自己使绊子。

但平日却并不表现出来,反而表面曲意逢迎,欲与自己结为好友。

自己前世懵懂不觉,反而不如唐福禄赤子诚心,觉察出其狡诈阴狠之心。无知的将其引为知己,直到上了一个大当后才反应过来。

可惜为时已晚,错已铸成,难以挽回。

据后来所知,之所以自己在童子试时的悚场能在短时间内就轰动一时,传为笑柄,后面就有着孙盛的暗中鼓动,推波助澜。

其后更是多次当众讥讽,给着自己难堪,想要以此来磨灭自己的心气与信心,让自己从此一蹶不振。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此子其情其心,不外如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伤之不得。

伏尘眸若寒星,带着柔笑,回以平静目光,从容应着,不动声色的道“多劳孙兄惦念,我一切安好。”

说完,又假装不经意问着“我还未曾看得榜文,不知孙兄此次如何呀?”

孙盛笑容顿时一滞,舔舔唇,隐隐不甘的呵呵说道“哈哈,才学浅薄,忝为县试第二罢了,不足为提,不足为提。”

“还有着急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待伏尘回答,当下一笑,就转身走了。

其身后一旁垂手侍立小厮奴仆见了,也都随着去了。

刚转身,孙胜脸上就铁青一片,沉凝不语。

周围小厮觑着孙胜脸色,心里琢磨,顺着意思说着“少爷?”

“日子还长着,骑驴看唱本,我们走着瞧!”孙盛哼了哼,随即阴恻恻一笑,龇着牙冷声道。

“尘哥儿,你可别被他骗了,这厮可不是个好东西!”唐福禄斜睨着孙盛远去的身影,挑了挑眉,双手插着腰,不忿的说道。

伏尘这时眸子带着幽幽的光,笑容转成冷峻,眸子闪过寒意,说着“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冢中枯骨罢了。”伏尘眼睛微眯,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