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有点不太敢过去,不知道他妈妈知道多少他们的事,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家长。

练琴和演出的时候没办法,其他时间凯文都在跟他斗智斗勇,要把他的耳机藏起来。江逾白有时心情好会听凯文的,一旦情绪上来,谁都不可能拦得住他。

唐其骏从舞台上下来以后就马上把林臻拉到一边,神情异常古怪地问:“凯文说江逾白在洗手间遇到了什么人,跟他说了点你的事情,两个人差点吵起来,凯文看形势不对,没让那个人说太久。江逾白遇到谁了啊?”

程栋看了她一会儿,身体缓缓向她这边倾过来。

唐其骏摆摆手,“我爷爷听说宋妮娜还闹这一出,立刻就让我跟她取消婚约。他说做我们这种人家的媳妇,怎么能这么没有容人之量。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何况还是订婚之前的事。”

上次她在逸云楼说的那番实话一定是狠狠地打击到他了。

他按着她头顶,竭力地想要她动起来,可是她坚持不从,抬眼瞪着他,满眼都是屈辱羞愤的神情。

江逾白得到许可似的,跟着走了进来。

宋妮娜说到“喜欢我”时眼睛亮亮的,果然是不管什么出身背景的女孩子,始终还是想要有人爱有人疼的。

他的官网最近都没有更新行程,连一条媒体报道都没有,好像玩起了地遁。

助理逃命似的走了以后,江逾白才有一点意识到,林臻可能也是受不了他这样才会离开他的。

第一眼看见他真人的时候,林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逾白当所有人都不存在似的,低头就把手沿着林臻小腿往下滑,“你出门的时候贴创口贴了吗?等下不要走路了,我抱你。”

真的是不公平,同样是一夜没怎么睡,林臻就颜色憔悴,疲惫不堪,江逾白还神采奕奕的,换了身新衣服以后愈发显得贵气逼人。

她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先去洗澡,洗到一半才猛然清醒过来。

那块疤已经好几年了,皱起的皮肤还是有些硌手,林臻被江逾白引着手指在上面绕了两圈,突然双唇一抖,眼泪飞快地飚出来,猛地抱紧他背,字不成句地说:“对……不起……”

程栋从来不逼迫她,听她这样说便默默起身。

林臻微微皱眉,唐其骏要她帮的忙,肯定又跟江逾白有关。

玻璃瓶每个都是手掌大小,透明光亮,空无一物。

诺诺远比一般的猫黏人,也胆小,这也是拜江逾白所赐。

在酒店工作,时刻都是服务他人,客人、媒体和老板都容不得半点闪失,林臻每天都绷得像根要断的橡皮筋,只有躺回床上时才能略微放松下来。

她陷入真丝的被单间,长发弹起又落下,挡住了自己半边面孔。

林臻简单解释了几句,借口还要去工作,连唐其骏都躲着不见,径直回了自己办公室。

江逾白神游物外,将目光转到面前茶杯上盯了一会儿,抽出右手架在桌上,微抬手腕,用一根食指的指尖开始绕着杯沿缓缓画圈。

唐其骏带着身后那人离林臻越来越近,她慌忙跟参加午餐会的媒体朋友打了个招呼,又交代了自己手下的小姑娘两句,不得已迎到唐其骏面前。

林臻借口出去吃午饭,逃也似的从病房里溜了出去。

外面冷极了,凛冽的北风刮得她睁不开眼,但是思绪终于渐渐清楚起来。

就算她愿意,她跟江逾白也回不去了。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那两年时间,是他有意不提自己的家世,让她生活在一个美好的泡泡里的。

不要说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光是赤裸裸的“门当户对”四个字,就可以把林臻一辈子挡在他的世界外面。

林臻在外面逛了很久,连膝盖的疼都感觉不到了。

她那块用来维持清醒的手表被落在了家里。

那块表太旧太破,实在不适合昨晚那样的场合。

表上几欲脱落的指针,就像她支离破碎的人生。

脚下沉重地回到医院楼下时,她遇到了匆匆来探病的唐其骏。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唐其骏先面目扭曲地问:“林臻,你跟江逾白……不简单吧?”

林臻无力地笑笑,“他二哥可能还在,你要去拍马屁吗?”

唐其骏往楼上看看,想了一下说:“我对你跟江逾白的过去更感兴趣。”

林臻不愿意多说,缓缓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过去都是错误。”

唐其骏艰难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那个孩子的爸爸……是他吗?”

林臻垂头岔开话题说:“你要看他就先上去吧。我……我去买杯咖啡。”

唐其骏非要跟着她去买咖啡,甩都甩不掉。

咖啡店里闪亮的银色咖啡机倒映着林臻的脸,她明白唐其骏为什么要跟着她了。

她昨晚一夜没睡,这时的脸色已经不太像个活人,加上走路一瘸一拐,看着与僵尸无异。

收藏不涨反掉,作者蹲角落画圈圈反省去了。

反省归反省,加更还是会加更。不出意外的话,中午十二点。

给为数不多的投珠小伙伴挨个鞠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