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觉得很抱歉,毕竟是她主动找的唐其骏,也是她没有好好保管那条裙子才惹的事。

他几乎没有找位置,就极其顺利地插入了她的身体。

林臻眼中渐渐泛起泪水。

他很茫然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下意识地就看向林臻。

宋妮娜拽着一条裙子凑到她耳边:“没有啦,是我的偶像。”

江逾白是多么骄傲的人,那天被她狠狠地扎了心,果然就彻底消失了。

不喜欢的人就完全不理不睬,喜欢的人……就死死黏着不放。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江逾白都赖在她家里。

郑总脸上松了松,欠身强行给林臻添茶,体贴无比地又叫服务员来满上热水,同时问:“林小姐,你们这里下午茶的点心也很有名哦?那种三层英式的,我们叫一个试试?不不,叫两个好了,人有点多。我请客,不要紧的。”

没多久就有人咚咚敲门,给江逾白送来一身干净笔挺的定制西装,还有配套的领带皮鞋袖扣手表。

林臻勉强爬起来,给它收拾猫砂添食加水,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放射性地疼。

那个小提琴家是个美女,江逾白这样彻夜未归,林臻自然有点吃味,一边化妆卷头发,一边阴阳怪气了两句,江逾白却一点也不能理解她在想什么,觉得她怀疑他怀疑得莫名其妙,几句话一说,就拍案而起,为了证明自己绝对没有生出二心,抓起滚烫的电卷棒就捅到自己肋下。

但一切不过是粉饰的太平,自我麻痹的假象。

天气渐渐转凉了,林臻穿着无袖真丝衬衫,站在露台上被风吹得有点冷,不由自主地抱起了手臂,看起来更像是生气了。

江逾白安静了一会儿,最后小心地抠了抠门板,说了句“谢谢”。

江逾白很快没了声音,林臻就抱着诺诺去洗澡。

出来时她却又倒了半杯威士忌,一口闷下去。

然而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激烈地撕扯对方的衣服。

江逾白是她的毒,她三年前戒毒时背井离乡,抛弃了一切,差点耗了半条命,才熬到了今天,但他这么轻飘飘地一出现,她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他还是如林臻记忆中那样英俊,一双极亮的眼睛,生来就带着傲人的光,双眼皮很明显,衬得双瞳愈发深邃。他有八分之一俄罗斯血统,瞳仁在光下会映出影影约约的深灰蓝色,鼻梁也高得不像亚洲人,给他这张堪称完美的脸加了些微异域色彩。

两个人越走越近,林臻觉得自己的细胞一个个开始冻结。

林臻也笑笑,“他不会睬你吧。”

江逾白不想应付的人,连场面话都不会说。

唐其骏毫不气馁,“管他睬不睬我,哪怕他嫌烦了,能随便跟他哥提一句,就是一两亿的区别。”

唐其骏对江逾白孜孜不倦的纠缠最后还是有了结果。

至少他答应来圣诞慈善晚宴了。

林臻看到新鲜出炉的圣诞晚宴节目单时不禁有些恍惚,从第一次重逢江逾白提到这场晚宴,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半年了。

这半年过得太快,她每天都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早晨起来的时候觉得太阳是新的,一个人是忙碌而平静的,人生是有盼头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自我怀疑,痛苦发问“如果自己能再坚强一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林臻觉得自己逃得还是不够远,她偷偷给自己订了个目标:办完圣诞慈善晚会,拿了年终奖就走,明年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江逾白虽然人是答应了要来,但是准备演奏的曲目却迟迟未定。

林臻不肯直接去问他,想让唐其骏问,但唐其骏也不想问。

他有一点无奈地说:“江逾白能答应我来晚宴就很不容易了,我哪还敢问他要演什么?只要是他坐在那儿,什么都行。发出一个江家很给霁云面子的信号,我才好安抚一下底下那些股东们,也好让那些债主们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把我也送进去。”

林臻不禁觉得江逾白可能也是身不由己才会来晚宴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的身份一直隐藏得很好,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圣诞晚宴的事漏出点风声。

她下定了决心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江逾白的事,则全权交给了手下的小姑娘跟他的助理凯文联系。

圣诞前几天林臻一直在加班,光是安排当天出席的座次和一遍一遍地改新闻稿和嘉宾发言稿就已经累得她精疲力竭,根本没有心思想江逾白的事。

圣诞前夜当天,她从早晨八点就开始穿着三寸高跟鞋忙碌晚宴的事,现场宣传、物料和流程都是她这边负责的,主持人也是她邀请沟通的,晚宴还有拍卖环节,一堆艺术品等着核对看管。

林臻忙得连午饭都只吃了一半,胃已经开始不对劲,下午六点看到程栋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程栋拍拍自己的摄影包,“本来我们网站要来采访的摄影记者早晨崴了脚。”

他从包里摸出一个三明治给林臻说:“先随便吃两口吧,等下晚宴你哪有时间吃饭?不用特意招待我,我随便逛逛,拍点儿照片,等会自己入席就行了。”

林臻感激地看看他,忽然想到有什么事要跟他交代,但偏巧旁边有人叫她,她脑海里的念头转瞬即逝,也没空多说,匆匆跟程栋告了别就忙去了,后来还是抽空偷偷跑去工作间里,站着把三明治吃完了。

这晚城里来的名流贵客很多,绝对是霁云最衣香鬓影、浮华璀璨的一晚,林臻光是见人打招呼微笑都忙不过来。

晚宴七点正式开始,六点四十五的时候林臻收到手下小姑娘的电话,说江逾白进了洗手间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