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帆对我直白的挤兑错愕了一下,随即无奈的失笑道:“绿萍,我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样伶牙俐齿。”

费云帆见我不说话,便抿了口酒,低沉的笑道:“绿萍,你和原来完全不同了。”

接下来,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继续关注紫菱和楚濂的问题,我的假期结束。上班了,工作成为了我生活的主线。

楚濂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紫菱还好吧。得知紫菱无恙之后,知道了自己的残疾,开始不言不语,整个人好像被挖空成为了一个洞。这样的情形持续了有两三天,医生说楚濂的情绪很不好,吓得楚伯母和紫菱天天陪着楚濂抹泪。

“楚濂,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恼怒的打断楚濂,为什么我做救火队,却把自己拖进火场。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楚濂深切的看着紫菱,神色哀戚。他深沉的说:“紫菱,或者我们都错了。”

楚濂听到我的话,眼睛里闪过压抑的痛楚。他开口,声音中带着难喻的苦涩,“绿萍,当然可以。”

我沉吟着,思考着紫菱和楚濂的问题。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再参与到他们的纠葛之中。当年就是他们两个的不成熟,生生的断送了绿萍。而且他们之间的结应该只有自己解开。并不是外人可以多嘴的。

“是我,是我,”我哽咽着一叠声的保证。“妈妈,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我端详着母亲,她才瘦了,也老了,鬓角的丝丝白发泄露了她这些年的心力憔悴。

又及。上次妈妈你说紫菱怀孕了,她的情形如何?她还那么小,会不会做个好妈妈啊?妈妈。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一下紫菱,而且要代我拥抱她。让她好好休息,生一个可爱的外甥给我。”

却不想,这样的话也让母亲又一次的泪眼,她抱紧我,一遍又一遍的叫我的名字:“绿萍,绿萍,我的绿萍!”

“爸爸,你也一直是个好父亲,你一定能理解我虽然腿残疾了,但是我的头脑没有残疾。”我转头对父亲说:“我知道应该怎样选择,更加规划好了最合适我的未来。”

我错愕不已,沉默半晌,不晓得该怎么开口,还是费云帆解围,他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道:“好吧。我们就坐下来谈谈。”说着,率先拉着紫菱进了小客厅。楚濂顿了顿,也推着我的轮椅,跟着走了进去。

就这样,过去了三个月,整整一百天。医生宣布我再过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要继续进行不间断的恢复训练。保持肢体的柔韧度以及伸展度,以便在合适的时间安装义肢。

或者我的声音太过尖厉,连门口的父亲也被惊动进来。于是,楚濂,楚伯母,父母亲八只眼睛都望向我,愕然的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对不起,楚濂,我不能答应你。”

楚濂一下子把头从被单里抬了起来,他紧盯著我,那样严肃,那样郑重的说:“你在我心目中永远完美!你是个最精致的水晶艺术品,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都放射著光华。”他停了停,用手抚摸她那披散在枕上的长发。“答应我,绿萍,等你一出院,我们就结婚!”我沉默不语,泪汪汪的看著他的嘴一张一合。绿萍!这样,你的心愿终于能够了了吗。我感受着绿萍的身体那巨大的喜悦,整个人都在颤动。

我吸吸鼻子,笑着对父母说:“是的,我知道,身体的不健全并不要紧,只要我有一个健全的心灵。”

“吱嘎”一声,一个穿着米色毛外套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抬头见我醒了,不由的又惊又喜的扑过来。她又哭又笑的扑过来抱紧我:“绿萍,绿萍……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差点失去你……”

“你好,我是汪绿萍。”我拿起电话,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会直接打电话到家里来找我。父亲为了这样原因,差一点准备帮我招聘一个私人助理,他觉得我太辛苦。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

“绿萍,是我。”电话那头传来费云帆温和的男中音。

“哈哈,怎么,不放心?来查岗?”我笑着打哈哈。费云帆几个月前和我谈妥了条件,把他在台湾的餐厅交给我打理,在中山北路的法国餐厅营业额很不错,我没有什么太大改变,但是北京路上的那家业绩一般的餐厅我则停业装修,完全改造。重新开业之后变成一家山地风格的民歌餐厅。我虽然不是台湾史通,但我好歹也是听着港台流行歌曲长大的,对于80年代台湾红透半边天的歌手和歌曲有着很深的印象。这个就是我开民歌餐厅的优势。“餐厅的业绩很好,民歌餐厅很赚钱。照这个势头,不要半年,餐厅的装修成本就回来了。”

“你办事我放心。”费云帆语调轻松,却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我准备回台湾。”

“呃?”我为他的决定呆了呆。不由的想,难道是他准备亲自接手台湾的餐厅?那我和他的协议怎么办?

“呵呵,我可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哦。”费云帆显然预料到我的反应,他在电话那端笑道。“我只是暂时没什么事情,加上云舟说来电话说我父亲在闹脾气,我准备回台湾尽尽孝。”

“哦,是这样。”我定了定神,恢复微笑,“那欢迎你回来,费云舟叔叔最近公司很忙,我爸爸都没人陪他去钓鱼和打高尔夫了。你回来,正好和可以和我爸爸一起做做伴。”

“诶,云舟他不晓得有多羡慕你爸爸有你这个好女儿。”费云帆爽朗的笑着说,“我在国外也寂寞怕了,回台湾热闹点。”他的言语里有一些说不出的情绪隐藏在笑语之后。

我放下电话良久,或者因为母亲之前的谈话,我的思路还在费云帆身上打转。诶,妈妈,你瞧,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