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丫头,已经过了两年,我也已经结婚两年。”两年后仍然听他这样说,她不服气,直觉的反对,他却笑着翘起腿,一如当年十足的无赖模样,道:“那也是个小丫头。为什么要逼自己撑着乔氏,忍受唐逸?你不喜欢的,宝贝。浚泽呢,他很聪明,难道因为乔老爷子不喜欢他你就不能将乔氏交给他?不是这样的,宝贝,你是因为当他是亲弟弟来宠着才自己独撑。什么时候你能为自己选择一次,这世上也就只有我能给你欺负,也就只有我能让你来为我选择。”

那四个月,他教会她的依赖,全都归回零位。也对,四个月抵不过两年。林少延心疼着她,那个有资格给她幸福给她依赖的男人却在两年的时间让她将自己的情绪藏得更深。

转身踏出步子的时候,推车轻微的转动,宫心月轻呼一声,感紧稳住推车,却也是加大了钩挂的力道,依琳一身璀璨夺目的礼服自脖颈上的带子骤然断开,瞬时,胸光便要现露人前!这一变故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众人也暗暗抽气……依琳的礼服极为贴身的剪裁是为了凸显身材,上身适度的暴露,唯有一根丝带绕过颈后垂着泪滴水晶,深v领口饱满贴合,雪背半裸,是以她没有穿胸衣在里面。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地身体向下蹲,但高跟鞋又抵制着她的动作。如此失仪,她乔依琳清醒着估计也就一辈子一次,呵,估计宫心月明日的头版要被她抢了吧,那星火一瞬的时刻,她居然这么想着。

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唐逸扼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向场内的露台边缘,在那里视野最为开阔,他拿了一杯鸡尾酒,也给她递了一杯。

“嘿嘿,也不是,不要担心我,我家老爷子哪是吃素的。大家也是好奇啊,这个新老板太神秘了,接手三个月从来没露过面。越是藏匿越是激发人的好奇心嘛。”茉莉耸耸肩,拍掉苏方的手。因为是私人宴会,两个人并没有搭配贵重的首饰,依琳选的是耀石,茉莉则是蕾丝水晶飘带,也是苏方为她们挑选的。

苏方为茉莉选的是一件白色的短礼服,茉莉好动,长长的礼服简直就是她的牢笼。垂顺的布料,不规则剪裁,白色凸显了她性格的单纯,而剪裁上则能带给人活泼率真的感觉,一字打开攒着细碎红宝石的领子露出肩颈,有小小的轻熟气息,配合了她影视新星的身份有着低调的华丽。而为依琳选择的则是一款长礼服,细腻的宝蓝色绸缎附着闪耀的黄钻,犹如海上的璀璨星空,耀人双目,前面深v领极富诱惑,后面开背到腰上方,无一丝刻意的裸露无一丝赘余的装饰,利落的剪裁如一刀落成,整体性感而不失品位。

“生病了就吃点药。宫家那个丫头的生日会,阿逸是一定要去的,你作人家太太的不要只会讨好我们这些老人家,还得要管住自己的丈夫。纵使阿逸不会做出什么失格的事,但也不能叫那些狗仔乱写污蔑阿逸!他和宫家丫头自幼相识,关系好些也无可厚非,过去阿逸没有结婚,我和他爷爷看着宫家丫头也是个好孩子……你现在是阿逸的太太,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要维护丈夫的声誉,那些狗仔啊,有的没的胡写一通,看得我生气。”

唐逸的书房比她的那一间略大一些,书架满满的放着各类书籍,却按照书目有所排列。依琳查找着自己要找的书,时不时翻看着手边偶遇的那些感兴趣的书籍,不经意看到一本英文原版的《飘》,大学的时候她曾很喜欢,随手便抽了出来。一个牛皮信封随之掉在地上,露出一份文件的边角。她知道,她不该随便动他的东西,却是鬼使神差地捡起来抽出那份文件。

一声乔总,却巧妙地将玩乐回归到工作上,城东的一块地皮被唐银看上,被冠上各种身份的男人往往不是纯粹的相聚玩乐,很多事情都在玩乐中达成共识。依琳并不熟悉这种方式,但心里还是感谢赵子恒的出手相救,若是被唐逸逼着玩这种游戏,她和这里的陪酒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唐逸不过是想羞辱她罢了,而她却为了这样一件可笑的事情不安地打扮。真的很可笑,她低头笑着,时不时回应着问话。没有委屈不甘,更没有怨怒,落在唐逸的眼中,令他心头一片烦躁。这两年,她对他带着距离的靠近,他一次次推开,她却从不会伤心黯然,那样没有表情毫不在乎的样子,他真是看够了。

陈煦然这两年俨然比李蕊出色许多,李蕊玩心大,对工作不够认真积极,依琳对陈煦然越来越倚重,对他的办事效率也很满意。私下里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像朋友,陈煦然看似木头人一般表情甚少,依琳偶尔与他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看着他僵硬的表情总是忍不住开怀大笑,每次这个时候,陈煦然看着她的表情都会不自主地变柔。

林少延大笑出声,靠在自己的座位上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留下依琳一脸懊恼不解,气闷着缩回自己的座位中不理会他。

林少延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满面笑容浅尝着手中的爱尔兰咖啡。唐逸似乎不想静坐着浪费时间,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扔到林少延面前,先开口道:“是你吧。竟能带着她绕着几个国家跑来躲避我雇的私人侦探。”林少延并不惊讶,看了一眼信封,并没有伸手打开它,舔舔嘴边的牛奶泡沫才说:“依琳她虽然成天将责任挂在心上,其实也不过是个单纯的小丫头罢了。你们早前有婚约,互相了解一下无可厚非,但相比起来,你的方法太过分。”

神父似是不能够理解我们这些外籍人,接下来的誓词也念得笑意盈盈,莫名其妙地跟着笑。交换戒指后,神父宣布,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我心里一紧,耳边却是那日林少延在我耳边说的:想到他吻着我抱着我,烟都会没有味道。唐逸揭开覆在我额上的面纱,俯身,我偏头,那吻就落在唇角,轻轻的触碰,几乎感觉不到,但却仍让我觉得冰冷,除了冰冷再无其他。

我大力将他扯下来恨恨地说:“就是死不了才危险,你这样的摔了半死才是祸害。”无意识地恶言相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唐逸没有打算留宿,但时间已晚,唐逸执意要赶飞机回去,奶奶板了脸,道:哪里忙,新闻上总是见你拍拖,想必是我这个老婆子你看不过眼。唐逸敬茶夹菜讨好一番才算作罢,吃了餐饭,自然也是要留宿的。我问起自己的房间安排,爷爷笑我道:“你们年轻人爱如何就如何。就要结婚了,没有那么多顾忌。”算来算去,婚期定在两周后,因为是私人婚礼,又不需要怎么操办,也没有预留更多时间,不过是两家人见见面,洽谈一些事。

“什么我家那位!乱说话。不过,他就是冰块脸,也确实不喜欢我。现在不是我被迫强嫁,而是他唐大少爷被迫强娶,谁碰上这种事都不会喜欢对方吧。好像他还有喜欢的女人。”我脱离苏方的依靠,点点他们的头,“好啦,现在我呢,受到唐大少爷的传召了,要先走啦。”

点燃迷迭香熏香,将浴室灯光调暗,我脱下一身脏衣服,将陈煦然的外套一并放入洗衣篮。我的身材并不算高挑,却也算是线条优美,镜子中,女子洁白的身体未着寸缕,柔光下像是附着着珍珠的光彩,却妆容邋遢……将身子埋入水中,熏香甜甜的味道弥漫在浴室中,我细细嗅着,身体舒展开来,靠在浴缸里十分的舒适惬意。

我惊得抬头,“爸爸是说我找人将自己说成这样?”难以相信,爸爸居然会这么想,其内容比娱乐八卦还要低俗,如果是我要出这样的报导,定会将自己玉女身份说实,只单单抹黑唐逸就好了!

“不是……”我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他。

“没有。因为逸少并没有公开表态,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你不是该问‘这是什么路’才对么?”我和浚泽一起取笑他,浚泽笑得更厉害,夹了块排骨放进我的碗里,眼睛亮亮的,说:“姐,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夹个排骨给你道歉啦!”我看看他,这话说的似有所指。笑了笑,收下他的致歉。

抛弃一切,背弃祖父的寄望,背叛家庭,那样活着,太卑鄙了太狡猾了,怎么会幸福呢?即便渴望爱情,我也从没有觉得拥有了爱情便是所有的幸福。就如我所认为的,我有我的责任,一个人抛弃所有的责任感拥抱爱情,不会有幸福可言。

乔氏依旧在做家具这一块,人马几经更替,风格上虽然延续欧式风格,但随着市场风向的改变多有改良,每一季都会出新的设计概念,按照这一概念出设计。做的是高档、品牌,类似高档时装。本部的设计部提出的概念是简易时尚,在色调上大胆选用了红色橘色亮黄等夸张的颜色,造型不拘一格。而设计院给出的方案是复古皮质面料包嵌铜饰,结合中国风加入了青花瓷的镶嵌装饰,形成以青花瓷为主题的一系列。

唇角轻轻勾起,不知道是谁,不管有心还是无心,竟然为我选择了这两位助理。李蕊能够以毕业生的身份进入乔氏,也是有原因的,她已经为我准备好所有的资料,关于乔氏最近五年的大事记和报表,重要的报表都加了彩色便签标注。乔氏早年专注于家具,因为祖父倾心欧式风格,乔氏的设计也偏欧式风,但当时亚洲市场并不畅销,欧美的市场又尚没有能力开拓,所以融入了建筑、家装等业务,相当于在原先的基础上增加了拓展,随着国门开放人均住房的增加经济发展上升,乔氏才有了今日的形态。

我像是只炸毛的小动物,惊恐万分地拽拉着他的手臂,想让他从我的床上离开。“林少延,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被他气笑了,说了这么半天,他便是要告诉我这个。“那是因为他们是神。林少延,我们是人,所以没资格像神那样生活。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到底为什么要纠缠我?玩笑还是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