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等他喘过气来,那边子强已经遇险。

直到这时,七、八岁的瞻儿才抓住说话的机会,绘声绘色地把所见的一切说出,听得老人自己也奇怪不已,要不是众人异口同声,非当是说神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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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后二十几丈远的地方,先时还在大笑的静虚妖道和无戒头陀两人,此时却被一个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十四、五岁男孩,提住后颈象拖死狗一样拖在地上,步履从容地向自己走来。

两人走近看时,除了一身蓝绸文士装外,其余四套全是土布制的乡下人装束,不过大小到还合身,做工也还过得去。

说完,两人分工干活,不一会功夫已将诸事办妥,当下运足轻功纵出山沟,找到大路后改用常速步行,顺路赶往巫山县城。

他一连翻过了三道山梁,这才寻到声音的来处。声音来自一条云遮雾罩,深不知有几许的山沟,滚雷似的轰呜与儿啼般的怪叫声此起彼伏,透云传出。

“怕什么,有道爷在,天塌下来也南天三凤个个貌美如花,真是闻名不如眼见,一见更胜传闻。本人真是三生有幸得睹芳颜,邓子亮这厢有礼了。”说完还真拱手一揖。

老花子风情先是一愣,随后立即想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当下冲峰顶喊道:“‘小妖怪’,赶快出来,鸡还缺道手续,等我弄好后再请你吃。”

宏儿走到石桌跟前,打开上面摆着的一个玉匣,从中拿出一本横装绢书,封面上写着“大唐李靖留赠有缘”八个大字。打开看时,内中大意是说:此谷名为天灵鬼谷,原为战国时一代奇才鬼谷子隐修的地方,后被李靖偶然发现辟做修真之所。谷中的果树,名为长青碧桃,开花、结果、成熟各需三十年,服食熟桃,能换肤驻颜,补气益神,培养本命元婴。谷中的金蟾、墨蛟、山魈、蝠龙和神猿五个怪物,各自已有七、八百年的道行,因其潜隐谷中无害人群,故而没有除去。洞口所悬短剑,名为开天神剑。

五个怪物好象真的听懂了他的意思,纷纷站起身,一起向小湖左岸的悬崖底下走去,大约行了约十几丈,却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宏儿,情状似有所待。尤其是那只小白猿,不时对着宏儿手舞足蹈地乱比划,只逗得宏儿笑个不住,看它的样子似乎很着急。看了好半天,宏儿总算有点明白,“你们几个是叫我一起去,有事求我帮忙是不是?要对就点头,不对就摇头。”让他猜着了,五个怪物竟然全都点头不已。

于是,小家伙渴饮寒泉,饥餐石菇,平时除了打坐练功,便在脑中复习以往所学,再不就把老夫子所传的一套调息心法,配合洞中暗河波涛的涨落节律,自行发挥,随意创造,好在洞内石菇随取随长,到不愁没有吃的。不知不觉已是九月中秋。这天洞内暗河的水流比起往常大了许多,有不少金色小鱼顺流冲上岸,在石面上蹦跳不已。小家伙练功醒来看见,一下子抓了四、五十条。小家伙开始还只是好玩,正巧腹内又感饥饿,顺手把一条金色小鱼放进口内试着品嚼,但觉味道鲜美,与平日嚼贯了的石菇大不相同。待得十几条下肚,体内自生一股阳和之气,顺脉直上头是看见,就连听也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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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岸上为首五人的象貌、兵刃,张福心中暗自叫苦。对这五人,他虽是首次见面,但却早有耳闻,看情形应是飞星索魂刘荣、毒剑招魂申平、魔掌黑心项中权,铁鞭追命杨贵才、笑里藏刀程瑞,这五人与当年被他除去的花丛狂蜂伊中虎合称汉中六霸,仗持武功横行汉中,烧杀抢虏凶名极盛。他自忖若是单打独斗,五人全不是对手,要是群殴,自己最多只能接住其中三人,过去他打不过还可以走,如今却怕连累张叔恒一家,想来想去,只有先上岸把对头拖住,等官船离开后,自己再想法脱身。

“好说,好……咦?”玄清法师本来客套地应着张富,当他看到小家伙时,先是一愣,随后两眼大睁,诧然问道:“这是三公子?没搞错吧?”在他的印象中,具有神童之称的张府三公子,大大的脑袋,瘦瘦的身材、满脸的病容,眼中总带有一抹抹不去的疲色,与眼前生龙活虎的小家伙完全是两个人。小家伙看到玄清疑神疑鬼的表情,从眼底透出一丝顽皮,大模大样地对玄清唱个诺,“学生正是张天宏,排行第三,大法师怎么不认得了?”话落又冲玄清眨眨眼,好象在埋怨玄清不够意思,竟然认不出自己来。

“我收了青蛟的内丹,就是准备送你的。要没有灵药相助,就不能全部吸收,而我身上带着的,这几天用得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才又跑回去一趟。你看这不是?”

宏儿委屈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堆大瓶小罐,最后是一颗拳大的赤色蛟丹,照得满舱一下子亮了许多。

子强万没想到,这位世兄如此关怀自己,不由被他感动得两眼湿润,差点没掉下泪来,情不自禁地握住宏儿双手,面带羞色轻声道:“宏哥,你真好,我以后一定再也不气你了。”

打从宏儿进舱,明成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满脸微笑地看着两人斗嘴,眼中充满了慈爱之光。这会子看到子强的模样,不由心里感触颇多,“这丫头,从来也没有向我这个老爹认过个错,这回可到好,看来今后可以为她省些心了。”随之情不自禁地“哈哈”笑了起来,子强闻声猛省身后还有老父在坐,娇呼一声“爹爹”,象小鹿一样蹦了过去。

宏儿向成祖行过礼,奉上一只玉匣和一只玉瓶,“黄伯伯,玉匣内放的是烈阳石菇,这瓶内是玄阴寒泉,全是玄门修道人百寻难觅的至宝。今后每天服下一枚石菇及一杯寒泉,坐功三个时晨,六十四天后可结成紫金内丹,对您今后大有好处。”说完将玉匣和玉瓶递了过去。

成祖没想到,宏儿处事竟如此细心周到,并没忘记自己这个“老头子”。当即欣然接过他递上的玉匣和玉瓶,笑着说道:“难得你办事如此细心,谢谢你了。不过,你把这些绝世难寻的好东西全送了我们,将来找到自己的亲人怎么办?”

“我还有的是。再说万事皆有缘法,我先遇到伯伯和世弟,虽然是刚刚认识的,可心里总觉得好象早就认识,特别投缘,所以就先紧你们用好了。将来再找到好的,那时留给我父母和亲人就是了,就是找不到,我的天灵谷中还有的是。”

宏儿说到此处,转向依在父亲身旁的子强道:“来,强弟,你快把这三颗九天紫晶果和这瓶灵泉石|乳服下,让我看看你的内功,能不能将这颗蛟丹全部吸……,呀,你……你不是世弟?”

宏儿说着说着,已把“贼眼”运了起来,故而突然发现他的“强弟”并非男身,因而吃了一惊,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看到宏儿那目瞪口呆,三分尴尬,七分不知所措的怪样,明成祖已知就理,微微一笑说道:“即然你已看出,我也不再瞒你,她实为世伯膝下的第七个女儿,本名应是紫色的紫和蔷薇的蔷。因从小被她师父带上山去学功夫,出师后又经常独自一人在江湖行走,穿男装较方便,故而慢慢成了习惯。你如今已知她是女儿身,可不许欺负她,要教我知道了,凭与你家的关系,到时咱们可没完。”

至此宏儿总算明白了,怪不得自己总觉得“子强”象女孩子。原来不是“象”,而是实实在在的女孩子。这下可好,世弟没了,却多了一个世妹。

看了看傍在成祖身边,满脸娇羞,不时用眼偷瞄自己的紫蔷,宏儿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自我解嘲地笑笑,“世弟变成了世妹,也还不错,只要人没弄错就行,不管是男是女,反正我喜欢的是你。快过来,先把这晶果和石|乳服下,让我帮你一把,不然明天就无法去南京了。”

亏得没人告诉他世弟与世妹有什么不同,所以他才能把“喜欢”两字说出口。而朱棣又是一个率性而为,不重世俗理法的皇帝,听了也不觉怎样。只有朱紫蔷一人羞得把小脑袋低垂在胸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她表面虽羞,但内心中却非常高兴。再说她也算得上是江湖女儿,能够拿得起,放得下。当下走上前,接过晶果和石|乳服下,将一颗拳大的蛟丹握在两手之中,在宏儿的指导下开始运功吸收药力和丹气。

她这里刚刚入定,即被宏儿用以神役物之功,轻轻摄向舱外江面。只听一阵哗哗水响,江面上慢慢升起一座高有十五丈,方圆二十多丈的透明水台,宏儿与紫蔷宝象壮严地盘坐其上。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凝窒不动,惊得舰上众人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八章忘年之交

第二天清晨,水师营二十几艘战舰载着成祖一行,起锚顺流直放汉阳,然后弃舟换马,取道返回北京。与此同时,江北岸的大道上,正有一辆驷马轻车,在三名骑马老者的护持下,缓缓地向东行进。

薄雾如沙,在晨风的舞弄下,飘荡于田野山林间,丝丝缕缕,留连徘徊;鸟呜若歌,配以隐隐这江涛,时而珠落玉盘,时而涧底流泉,宫商参差,悦耳清心……

虽然是清晨,可路上的行人却不少,除了商贾和旅客,多数是往回赶的武林中人。大家走得都很急,全想趁天气凉爽多赶些路,唯有轻车一行不紧不慢,不象赶路,到象专程出来游山玩水一样。

正因如此,辆轻车特别引人注意。尤其是武林中人,未免要多看几眼。可是一但他们看清车前开路的三位老者的象貌,那怕是一派之尊,也要面现惊容,匆匆而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皆因三位骑马老者之中,竟然有两位是大内锦衣尉的统领齐禄和阮平,以他们的身份和昨晚所表现出的功力,有谁敢去招惹。尤其是两人身旁的骑马老者,虽然不知其姓名来历,可双眼开阖间透出的精光,却比宝剑还锋利,凡是被目光扫过之人,全都生出一股不寒而粟的感觉。三人身后驾车的,虽然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十四、五岁少年,天知道车里又坐的是什么人?想来不是公子王孙,也一定是朝中的显贵高官。无论是哪一者,全都是江湖人所不愿惹的人物,万一惹上了祸,轻者无处安身,重者株连亲属、祸及师门,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看到路人的脸色神态,赶车少年大感奇怪:“邪老,这些人是怎么了?为什么见了你们人三个,一个个全都扭头就走,好象是碰上什么怪物似的?是不是他们认识你,所以才被吓跑了?”

听口气,这不起眼的少年,又是宏儿装扮的,骑马走在中间的老者是三象邪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