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另有隐情呢?
他的身子稍侧,她方看到,在他身后,叠着明黄的锦被,与放在外侧的这叠显然是区分开来的。
而彼时的她竟愚蠢地想用自己的死,来换得王府最大的生。
她凝向榻上的应充仪,眉心颦了一颦,终是问
只是,这宫里,美若让君王看到,是赏心。
夕颜的眸华转望向西蔺姝,声音渐冷
“飞得再高,线若被人握住,就注定会失去。”他说出这句话,凝向她,他看得懂她脸上的失落,“纸鸢本是脆弱的,又怎能替你捎去心愿呢?”
“起来吧,颦颦。”
仿佛有些什么,渐渐变了。
名义上是试茶,实际,却是试毒。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并不要她。
这一次,被他握着,她没有缩回手,只把脸低低地垂下,耳根,染上愈深的红。
夕颜的螓首低下
这大半辈子,就这么过了,繁华尽处,她剩下的,也惟有颜儿和禄儿了。
纳兰王府,她一人进宫就可以了。
这一翻,定是太后之意,绝非帝王之心。
此时,他岿然的身躯正倚在翡翠玉石雕刻成的碧绿龙首处。
她有活的必要。
轩辕聿抱紧她,径直往屏风后的雅阁步去。
他只唤一声‘阿南’,她自知这声称呼后,所代表的是两位国君之间的熟稔。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香,仅觉得,这种香,让他连日来为金真族侵犯边疆绷紧的神经,得到暂时的抒缓。
对于这样一位冷血的帝皇,杀一个后妃,她相信,不过是一念之间。
这位娘娘,是她在宫内见过,除了已薨的皇后之外,最美的女子。
夕颜望着俩人此时洇出的一缕微妙情愫,深深吸进一口气,她想,她或许明白,怎么回事了。
而颜儿,更是让她的心,放不下啊。
“好没意思的话,你也来编排我。寻常百姓的乐趣,又岂是我们官宦人家所能比的,可惜,我竟是一天,都得不到的。”
所以,她该考虑的,是好好地享受每一刻属于她的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别,竟已三年。
“你的棋艺其实不错的,只是,还是没有放开。”他的语声还是很淡,这么淡,却让她收回了心神。
她低下螓首,唇微微一撅,轻声
“之前的六副棋,皇上原来也并没有真的用心下。”
“你怎知朕没用心?”
“是用了心,每步都让臣妾误以为算到了皇上的棋。”
“朕没想到,你竟会算了六副,朕实在忍不住,才说让你好好下一副,这么算法,最是耗费心力。”
“臣妾也只算在棋上。”她似听出他话外之音,声音愈轻。
“朕自是知道……”一语出,忽然,车辇剧烈的一震,显见是咯到了什么,她本靠近窗,这一震,她的身子径直往窗上跌去,他眼疾手快勾住她的腰,她扑到他的怀里,却见,车内的几案倒了一地。
那些棋子洒落开来,兀自闪着冰冷的光泽。
“皇上,连日的阴雨,前面的道路被滑落的山石堵了。”李公公尖利的声音在车外传来。
“清除巨石需要多久?”
“估摸着少说也要二日吧。附近就是安县,皇上是否在安县稍做休憩?”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