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边抽噎边瞪我,“少爷就知道欺负明儿。”说罢,手指又蒙上眼睛。

想来此生后的点点滴滴。

他微微摇了摇头,轻轻道:"我佛慈悲,你为天下众生,不行怎么会怪你。"

我直视他轻笑,"策王陛下眼里何曾有过晏殊?"

那人显然会错了意,手一颤,茶水溅了出来,落在手背上,竟然毫无察觉。"殊儿受苦了。朕,朕彻夜难安,就想,就想早日接你回去。"

他脖子一耿,道:"不。"

我也不客气,提笔在那琴谱上又写又画,然后再抚上琴,五指翻动、袖口飞舞,急速地弹奏起来——瞬时,整个房间充斥起一股金革铁马,万马奔腾的氛围,时而马声嘶嘶,时而车轮滚滚,时而喊杀阵阵,时而凄惨悲壮……

毕竟是平生收到的第一件女儿物品,即使出了家,也是有些舍不得扔的——并没有什么世俗念头,只是,两世缘分修来的,总归是个纪念。

破和尚赶紧摸摸自己的嘴,然后告诉我,"没掉!"

狐狸坐在我对面,依旧紧盯我不放,半天才道:"不生病,怎么能见到你。"

了凡被我瞪得莫名其妙,嘟着嘴跟在身后。

"而策国谨遵条约规定,未越雷池一步,诗赛结果依旧,陵国进一成赋税三年。望三王以此事为鉴,引以深省,共保天下和平清明。阿弥陀佛。"

我又忍不住苦笑连连。

东方禹露出微微喜色,道:"殊儿。"他站起身来,蓦然抱过我,道:"怎么今日才到?"

"老二回来后,再不提陵国诗赛的事,我总觉得他在瞒咱们什么。"肥肥的娘忽然揪着衣角,开始抹起泪来,"他虽是丢了一条手臂,毕竟见到人了。可殊儿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这心那,油煎的一样。"

地上满满的铺着厚毡,桌上有鸟形烛台两个,上面红烛还残留着红色泪痕,烛台底下,是一本未看完的书——显然,有人不久前还曾经来过。三面墙壁挂着锦画,凹洞里陈列着石雕饰品。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再往向下面,青山依旧在,却是已经进入人迹茂盛之地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想起,桑娘曾经说过,是有那么个和尚与我住过三年,且推断我十八岁心智大开,且必成大器。可这又如何,总不能和尚的徒弟,一定就得是和尚吧,我当个俗家弟子成不?

正想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别碰我!"我一甩脸躲开他的爪子,厌恶道。

说罢,把宇文留琉破布娃娃一般往墙角一丢,走了出去,四周立即安静了许多。

这、这可是世人所说的狮吼神功么?所有人惊惧交加,瞪大眼睛望向这位深不可测的佛爷。

曾言共挽同心结,若有缘、寻君在来世。旧容貌,旧名字!

悄悄潜回驿馆,洗漱完毕,与周允乾、徐纪道一起朝太德大殿走去。走到殿门口,忽然风声一紧,怀里撞进个人来,低头定睛看了,绝代风华的一张清冷面容。

我望望那棵苦笑着的救命草,又摸摸鼻子,小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第二日,不顾我阻拦,东方禹依然扮成侍卫模样,随我们进了太德大殿。

望向渐渐合拢眼睛的玉佛,我不由想起,金庸老先生的《笑傲江湖》中,任盈盈也便是这般抚琴,替令弧冲疗伤的。看来这琴声,确实可沁人心魂。

回来后,拿了一瓶白玉凝露,让二哥送到玉佛那边。可片刻之后,二哥又原物带了回来,并且又饶回一本经书。

我呲牙朝他邪笑,道:"你早得罪我了。说吧,想怎么受罚?"

"你、你……"任翼瞬时变了脸色,就要上前理论,被他父亲一睛给镇回去。

正暗自咬牙,抬眸间,竟发现那不行大师似笑非笑的望向这边。

莺歌燕语令人醉,春意柔情催人睡,金迷纸醉愁事飞

"慢着。"才要喝,青竹公子却用筷子指着我道:"连个铭目都没有,便喝么?"

黑门少奶奶sodu

美人呀。我不由暗叹,随他往前走去。

怪不得如此美丽的琼花苑竟然人迹稀疏,原来是有贵人在此。

肖佩旬见他们如此表情,便唇边含笑,再没说什么。

宇文留璃见此情景颇不高兴,皮笑肉不笑道:"哥哥与晏国师,还真是投缘呢。"

十二月初一,天将佛晓。东方禹便从暖暖的被子里把我挖了出来,太监、宫女一大堆"呼啦啦"全围了上来。数十双手一起运作,沐浴斋戒,然后头戴镶宝金冠,身穿里外十层之多的封禅礼服,在黑鸦鸦人的簇拥下,准时走出宫门向京东圣山——洛山出发。

我闪开他的狼爪,提起紫竹小狼毫,在那生宣尺素上,开始拉清单。然后叫来明儿,让他去吩咐厨房备好依此各式材料。

什么样子的和尚如此念号呢?我与狐狸不由大怪,寻声望去。竟见一衣裳褴褛、白发百结的老叫化榻拉着鞋子,慢慢悠悠、伸着懒腰自角落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