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卷起的帷幔后,她一身白衣,一种无言的淡雅,秀发低垂,发后挽着一个高高的芨锥,上面斜插一只镶珠金步摇,额前却是若有若无的挂着一帘绣着莲花的白纱,只能透过这一层莲纱看到她若隐若现的皎洁的面孔、高挺的鼻梁、如水的眼眸。

周允乾和杨博有意无意间挡在我与东方禹身前,不动声色地摆开架势!

我自肖佩旬怀里出来,厌厌的望他一眼道:“陵王陛下过谦了。竹前月下,寻欢作乐,这等雅致,晏殊可更是佩服呢!”

“你、你,你还闹?到底何时是个头儿?”

我暗叹,扶他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他喝!

写罢,抬起纸来望了,不由轻叹——这几日到底怎么了,回回都是与兰相关的诗,也莫道那小气人误会,连自己都分不清楚这情绪波澜到底深有几尺、宽有几丈了!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呵呵……

一时之间,三人都再没有说话,只有瑞脑金兽的淡淡香气和雾气,轻绕慢转的纠缠于其间。

是谁在天边唤我?天上的星星么?为何那声音忽冷忽温,让我的心忽跳忽停?

我扑上去,狠命亲了他两口,叫道:“谁叫你不信我!”

临行前,桑娘泪得稀里哗啦的,被晏老爹好不容易劝回。那玲珑表姐,娇娇怯怯地守在一边,亦是眼圈红红,红得我心里乱七八糟的!

那人的脸立马拉得洛山一般,“昨夜不知是谁,在朕身下欲仙欲死,求我放过他,现如今便要来报复了!忒小气!”

那人更加忍不住了,松开我的唇,从胸一直舔到腹下,眼瞅就往那处去了,我大急,用手去制止,却被他一把抓住,往自己那里送去,于是,盈握满把。而那、那惹事的粗壮东西,还在我的手掌心中微微颤动!

而事先铺就的金黄菊瓣,伴着东方京云的舞动,旋于半空之中,剑身两侧,若漫天金雨,纷纷扬扬,四散飞溅!

东方禹大恼,而我大乐……

我点头,“难得你记得这茶!”

好吧好吧,知你泛愁之即,我不该打嗑睡,我不该坐壁观枫,可你也不至于用这四十五度角的眼睛冷冻我吧?

二哥热情扬溢的脸立马就挎下来了!

那个蒙面人扑噗一声,被我气乐了,柔荑一旋,便点了我的哑穴。我光张嘴,再出不来声音,不由大急!而整个马车,只剩下马踏石径和我急速的喘息声!

他笑,低语:“朕,等的就是殊儿这句话!”

望着窗外荷叶田田,忽然想起前世里也曾有那好友陈晨,短兵直人的劝我,“眼前,岂不是颇足快乐么?”是呀,人生的渺茫无端,我们无从猜测,只有抓住眼前的一切,享受刹那的幸福,才是最聪明的决策吧?

那宇文留琉真甘心就这么走了么?不是爱诗成痴么?他可是还没探得这诗文之丝豪端倪呢?

我笑,“适才,您还说信殊儿的,这么快就失言了么?”

又一转念,忽然想起,那、那个妖精东方清阳,比他弟弟大四岁,岂不是已经过了三十?想着那老妖精花儿一样的模样,我不禁又莞尔!

看着东方禹终于沉沉睡去,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话是有缘故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由于爹娘的到来,心境颇好,而且在三位中流砥柱的帮助下,这诗文大学事宜发展亦很顺利,除每天早朝后去上两节宋词格律和书法课程外,我这位国师大人终于闲了下来。

没听说晏老爹有女儿呀,我奇怪的望向二哥。

他一愣,问道:“怎么,姑夫要来么?”见我点头,才笑道,“这样也好,多一个人照顾总是好的,你最近好象越来越瘦了!”

“娘娘此言差矣,普天下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切莫说晏殊与皇上没有什么,即使有,晏殊到要看看,谁敢说个不字?”说罢,我挺直了背,直盯向皇后!

望着那杯中沉浮不定的清羽,我笑了,这茶,是我前段时间才送给周允乾的吧?现如今,竟被沦为待客之用,可是茶随主贱么?

“人都差点……还提那劳什子奏章作什么?”他不悦的说道,“这诗文之事,绝非一日之功,差也不差这几天,你就好好养病吧。”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那个,午后,琉儿想去你殿中拜访,不知殊儿意下如何?”

我望了那桌子,不由笑了,“皇上还是把晏殊当成小猪儿了,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无非去日连今日,长是新痕覆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