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的时候是谁把他堵在墙角欲求不满地嚷着“做吧做吧”的?

安野望着靳洋有些失落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本来被他吵醒,就睡意全无,得,陪着他瞎闹吧。安野虽然也知道无论是靳洋那坏坏的表情还是他耷拉着眼皮委屈表情都是装的,但还是把人小孩招呼进屋,“反正晚上欲求不满的也不差你一个,今晚就收留你了。”

靳洋在心里骂了一句,欲求不满的人倒成自己了?

靳洋进屋才发现,安野的单间公寓里大概躺着三四个人,有男有女,男的睡在地上,女的则占着沙发,睡姿还都不怎么好。靳洋惊呼,“群x?”

安野被这句话刺激得瞬间炸毛,大力拍了一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靳洋的后脑勺,拍完之后头顶的冲天炮还一直晃悠晃悠,“群x你个毛啊!?一肚子坏水!”

把那口恶气喘匀了之后安野才心平气和地说,“都是一起制作纪录片的同学,今天晚上在我这里剪片子。”

靳洋摸了摸后脑勺,“哦”了一声,然后好奇地问,“你们拍的是什么?”

安野顿时眼睛晶晶亮,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要看么?”

两人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提,身后安野的同学还在打呼噜。

只是剪辑了一些片段,还没有加上音乐、字幕和画外音。有些地方方言靳洋听不太懂,但能明显感觉到里面人物的恼羞成怒。

医院里面永远都是单调的白色,一个又一个少女的脸在屏幕上闪过——或是浓妆艳抹,或是胆小可怜,或是害怕地压抑着声音在哭。

拿着摄像机的人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们,“请问,你等下就要做人流手术吗?现在是什么心情?”

画面在摇晃,是少女愤怒的母亲抓住了摄像机。

“有什么好拍的,不要拍了!!你们谁啊?”

“请问,你真的要把这个生命毁了吗?据说胎儿生长到6周的时候就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哦,觉不觉得很神奇,他们心跳的声音快得像手表的滴答声一样,他们还长了指甲呢。你真的感觉不到一个生命在你的腹中吗?”靳洋听出那是安野的声音,青涩得和他卸了妆的样子一样,感觉像是对着小学生讲童话故事。

有人在轻蔑地笑,有人在嚎啕大哭,有人羞愧地遮住脸……

目前剪的片子只有十多分钟,看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不语。

最后,靳洋轻声笑了一下,打破了沉寂,“你们就这样跑到医院里面去?不会被保安轰出来?”

“我们去的都是小诊所,有人来了我们就跑。”安野侧头示意了一下|身后躺着的人,“那是二缺子,拿摄像机的那个。”靳洋一看,那人嘴角青了一块,是被打的。

最终的画面定格在那个刚刚做完人流的少女脸上——脸色不是很好,刚刚的手术大概很痛,但脸上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解脱。

“总觉得亲手把这个社会的虚伪和人性的丑陋打碎,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比风流快活一晚还要爽!”安野的声音在靳洋的耳侧响起。少女解脱的笑容和自己父亲与同性情人被情|欲染满的脸顿时不断在他脑海里交叉出现,让靳洋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最后,他记起了那晚演出结束,陆景之启唇之后对他说的话。

他讨厌死了陆景之那冷清和轻笑的调子——

“阿洋,别说‘完了’,我和你之间,怎么可能会结束呢?”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后安野的戏份不会减少太多,不用担心。

☆、第四章经纪人

第四章经纪人

靳洋在安野那里一直呆到中午,他的那帮同学居然还在睡,据说睡醒之后再工作个三天三夜最终把纪录片的视频制作出来。

靳洋赖在安野那里,用他的浴室泡澡、穿他的衣服、吃他做的早餐——一来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个孩子,再怎么任性也有人包容;二来他天生就一副好皮相,耍赖皮的时候微眯着眼睛,像只狡黠又调皮可爱的猫,一种天生的魅力让人屈服。

在安野那又磨蹭了好久,终于戳中安野的爆点了,把靳洋轰了出来。大中午,阳光十分猛烈,街上的车鸣声不断。靳洋抬头望了一眼太阳,照得他头晕目眩,踢了踢路边的石仔,还是决定滚回那个空旷得让人窒息的公寓。

楼道的墙壁上都是多年潮湿留下的痕迹,翻起了白色或是已经变黄的表皮。楼梯的表面被磨得有些反光。阳光被四周的建筑挡住,楼道里面很阴暗,从室外进来,温度起码低了三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