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扶着卿卿坐回马车上,燕淮本想来扶卿卿,被她故意避开了,扭头背身就走。

姬行云目光凛冽骇人,正喘着粗气,带着一丝轻蔑,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卿卿一睁开眼,眼前从模糊变为清晰,才看清床边立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顺着修长的身子看上去,就见了一张英俊的脸上,双眼像是蒙了雾气那般迷离。

卿卿瘪着嘴,只好道:“那,不知大都督想要什么诚意?”

眼睁睁看着姬行云离去,没有再折返回来,卿卿才松了一口气,她今日都这么可怜差点被人强占了,还好姬行云还有点良心,没有二次强占她。

马车前行途中一刻不停,车里摇摇晃晃,只有两人并排而坐。

看向四分五裂的大门,已经能看见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站在门口,他身穿玄色长袍,将弓扔了出去,提起他刚杀完人还滴答着鲜血的佩刀。

为首的青年男人是晋王身边亲随陈朴,昂首挺胸道:“晋王殿下想请阮小娘子前去献舞一曲,还请通报一声。”

因为已经饮下不少酒,萧衍醉意上头,说话也变得直来直去,“本王听闻大都督近日得了位绝世美人,舞姿倾城,不知可否请来献舞一曲,让我一睹芳容,开开眼界?”

卿卿用丝绢抹着眼泪,“是蝴蝶簪。”

七孔流血的人头,一双泛着血光的眼眸正死死盯着她,张着血盆大口,亮出锋利的獠牙,朝着她咬了上来,好似想要向她索命。

一想到这姓孙的不知对卿卿做过了什么,是不是已经……姬行云顿觉恼羞成怒,拳头因为握得太紧而青筋暴出,咯咯作响,目中寒光乍现。

卿卿琢磨着,她也要像宋易那般宁死不屈!

端着酒樽的手,都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目中难以掩饰的一丝不情愿。

架空,架空,架空,勿喷勿杠,不喜勿入。

她回去之后,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他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当天夜里,卿卿一行人很早就休息了,次日一大早,便坐着马车来到了江边。

时辰尚早,寒意逼人,雾气蒙蒙,江水连绵不绝,隐约能看清江面上只静悄悄停靠着一艘华丽游船。

船上,姜九郎的仆人阿水正在朝着他们招手示意。

说实话,卿卿和燕淮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姜九郎的庐山真面目,他什么事都让阿水出来打理,从不亲自露面,下马车的时候都是面具遮住脸,也从来不说一句话,神秘兮兮的。

卿卿正披着一件薄烟色的斗篷,把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来到江边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左右环顾了一眼。

现在的场景,还当真与梦里她被姬行云抓住的时候一模一样,以至于卿卿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这迷雾之中,姬行云突然带着人冲出来将她抓了。

岸上,燕淮带着六名随从,卿卿则由眉儿搀扶着,正朝着游船一步一步靠近。

船顶的甲板上,正有一黑一白两个男人立在顶端,居高临下,穿过薄纱般的迷雾,朝着一行人看了过去。

戴面具的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得意洋洋的语气说道:“我这份薄礼,可还和你的心意?”

姬行云只看见了走路的姿态,都不用看脸,便能分辨出是卿卿,顿时手背青筋暴起,紧紧握着木头船沿栏杆,差点没给捏碎了。

已经快半个月了,姬行云一直在铺天盖地的找卿卿,直到突然收到姜九郎让人送的信,说他要找的人在这里,这便不分昼夜,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看见卿卿就在下面的时候,他现在就想下去拦住他们去路,把姓燕的脑袋拧下来。

姓燕的倒是能耐,竟然能从他手上把卿卿救走。

他只算到张誉有诈,倒是没算到调虎离山之计。

背后的姜九郎紧紧拽着他的胳膊,给他一把拉了回来,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道:“你若是现在过去杀了燕六,抢了她回去,她只会对你恨之入骨,就你这么暴虐,如何能博得美人芳心?”

姬行云回头,凌厉目光瞪着他。

姜九郎被他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轻咳一声,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知不知道那燕六郎多会说甜言蜜语,将人家小娘子哄得心花怒放的,你越是残暴只会适得其反,拿什么跟人家比?早知你如此冲动急躁,就不该叫你来了!”

姬行云冷嘁了一声,“别说得你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

姜九郎干笑了一声,将脸上的青铜面具取下来,给姬行云递了上去,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只留下一句,“兄弟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好自为之。”

说完,白衣面具男子负手潇洒离去。

他说话总是不着边际,姬行云没做理会。

再一转眼,垂目往下看时候,燕淮已经带着卿卿上船了。

看着他们那郎才女貌并排而行那么般配,姬行云咬紧了牙,几度想把燕淮千刀万剐了,把卿卿抢回来再说。

不过最后还是用最大的克制力,深吸了一口气,耐住了性子。

同在一条船上,她就是他的掌中之物,池中之鱼。

不就是甜言蜜语么,他也会!

第18章

虽然安全上了船,可卿卿总觉得这艘船很是诡异,好像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偷看似的,一路左右环顾,怯生生的躲在眉儿身后。

依旧不见姜九郎,只有仆人带他们前去安置。

这艘船很大,一共三楼,最顶上的三楼是姜九郎住处,不能上去,卿卿等人都在二楼,其余仆人则住在最底楼。

阿水交代完了之后,便就这么离去。

卿卿和燕淮的房间是门对着门的。

她悄声对燕淮说道:“六郎,我觉得这艘船好奇怪,我们当真要坐着回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