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继续。”那人贼兮兮地在慕离风耳边小声说道。

这世道总归是对女人不太友好的,没有嫡子是大罪过,即便太子并不重男轻女,也得重视这件事。否则没人会说太子如何,只会把所有的错处怪到太子妃头上。

他在皇帝的紫宸宫当差的时候,就费尽心思讨好了易公公,成了易公公的徒弟。皇帝身边统共就两个总管太监,一个的德公公,一个就是副总管易公公。

皇帝说不再降罪逸王,可没说过要放过奶娘一家。逸王奶父仗着逸王的关系没少作恶,其妻与子尤甚,可谓是死不足惜。

像她这样不曾生育的后妃,如果不想以后给皇帝殉葬或者被赶去行宫,就必须对下一任皇帝有过帮助才行。可她一介后妃,没有家族支撑所以干扰不到朝堂,如今又过了得宠的年纪,手上筹码委实太小了,须得细细谋划才行。

不过慕离风穿的是比较柔软的鞋子,陆景恒却穿着硬邦邦的马靴,这么踩着自然没什么力道。若是平时,陆景恒肯定要装模作样喊疼撒娇,但是当着太子的面,他不敢

以慕离风的口味,这花饮确实味道不错。但陆景恒一个喜欢烈酒的莽汉,哪里会喜欢这种“娘唧唧的玩意儿”?

慕离风忍住了到嘴的叹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想那混蛋。往日夜探皇宫那么勤快,怎么这两日不来了?

“还有一事母后一会儿也会得知,儿臣就现在先说了。方才在朝会上,父皇宣布封老六为恭郡王,统领兵部事宜。儿臣估摸着,应当是老六已然成年,不需要离风再做挡箭牌了,且有离风当着他必然会弱儿臣一头,所以父皇开始不再掩饰。只怕日后父皇对老六会越来越好,瑾妃那边”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太监,让他们全下去了。又叫皇后的陪嫁宫女在门外守着,防止有人偷听。

慕离风笑笑:“表兄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不乐意您再管着他而已,不是真的怪您。离风自十五岁之后也常常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舅舅他们多规劝离风几句,离风也会心里不高兴,觉得舅舅小瞧了离风。”

“淮王还等着呢?”

“爱妃许久不曾陪朕用膳了。”皇帝握着贵妃的手,缓缓走出紫陌殿,“今日便去御书房多坐坐吧。”

贵妃给慕离风理了理衣襟,弄得乱了些,然后把他按到床上,意有所指地说道:“身子骨不好就不要随意下床了,快躺着吧。”

于是,如今已经快要进入冬月了,再下一个就是腊月,居然没有人记得淮王生辰一事,更别提记得今年生辰要加冠了。

太子:

德公公离开前,皇帝突然又问道:“离风把逸王送的东西都挪到其他地方了?”

“将军,圣上圈了几个地方,您看看您喜欢哪一个。”来的是工部侍郎,品级比陆景恒低,而且深受陆景恒的各种传说所吓,丝毫不敢对着陆景恒拿乔。

然而,陆景恒看着妹妹这个优雅的吃相,依然觉得接受无能。

慕离风:你也看不懂这本书。

如果抹在香炉上,就很难被发现了。慕离风只会以为是蔓草换了种熏香在点,不特意问的话,不会发现有问题。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还好太子是帝后成婚一年便诞下的长子,那会儿逸王还没到十岁。所以就算皇帝再怎么怀疑皇后和逸王有染,也不会牵扯到太子。不然皇帝要是怀疑太子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事情就严重了。

“那是逸王殿下的马车。”陆景恒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语气却和缓地同妹妹说道。

送走陆景恒之后,慕离风叫了蔓草进来伺候自己更衣。

在床榻下方,是一个密室。

慕离风翻看了一下包裹,发现这个包裹的密封手法很是眼熟,是他与心腹才会的。陆景恒怎么知道这种密封手法?

之后,慕离风为他出谋划策,他利用陆家的人脉行动,果真找出了幕后黑手。是当年寄养六皇子的那个世家,那是个看似清贵实际上只有虚衔的家族。

慕离风微微一笑:“元公大才,此书为无上佳作。”

而且还逼他吃下去,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侧头听了一下动静,确定人都走了,慕离风才批衣起身,走到床边的软榻上坐下,轻轻推开窗。

慕离风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脸上一片平静。

“将军年长我三岁,怎好直呼你名?”慕离风心里暗骂这个家伙自来熟得也太快了,头一回见面就喊他的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多亲密呢。

“什么真好?”皇帝陛下从外头进来,故意问道,“朕还没进门,就听见你这小丫头的声音。”

六皇子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室内的摆设,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六皇子比慕离风小几岁,五皇子大慕离风一岁。所以慕离风正巧卡在两人中间,排行在五以下的,都要喊他一声表哥。

陆巧书果真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笑得一脸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