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他将书塞回桌下,不管如何,这本书的事情明日再想。天色已晚,他还是早些休息吧。

慕离风也没管这家伙脑补了什么,点点头不再多说,拿起那本书继续研究起来,顺便说了一句:“慢走不送,离开前记得解了我侍女身上的睡穴。”

慕离风也有些愣,他也没料到自己真的能捉住对方。他很快回神,手一晃就把陆大猪蹄子脸上的面具挑了下来,动作快很准。

他给慕离风请了脉之后,跪着回话:“淮王殿下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只需静养便可。平日里要注意保暖,不能再受寒了。”

眼看着要到宫门口了,陆景恒便放下了妹妹:“你且去玩儿吧,二哥回去了,你要的玩具我都给你留着呢。”

他喜欢看慕离风充满活力的样子,而和陆巧书互动的时候,慕离风身上的柔弱之感会降到最低。而且,他还能找机会插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慕离风干看着,他也不好意思拉着慕离风说话。

不多时,一只长相难看的八哥就送到了六皇子府。这还没完,不等六皇子发完脾气,排行二到五的四位皇子也纷纷送了各种小鸟过来,一个赛一个的难看。但偏偏都是稀罕的品种,你也不能说他们送的礼拿不出手。太子那个倒是不稀罕,可那是皇叔送给太子的,而且会学人说话。

慕离风眉头微蹙。

皇子们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上当。况且当个闲散王爷,总比天天拘在皇宫里处理折子要舒服多了。

二皇子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良心估计是丝毫不痛的。

小孩子觉多,没玩一会儿就困了,许是之前去各宫请安费了些神。慕离风让人收拾了隔壁的屋子给她住,反正现在整个右偏殿都归他。皇帝说了,等他病好了再搬出去,也是使得的。

“我二哥可好了!”陆巧书像是炫耀玩具一般地说道,“他还会带我骑大马!比祖父还威武!”

只可惜先头几位皇子成婚数年还未有一儿半女,让他一直无处纾解。其实庶子女是有的,只是皇上注重嫡出,不爱召见庶孙。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如果当初对慕离风掏心掏肺,贵妃就不会有机会上位。可她顶多让自己明面上对慕离风关怀有加,背地里,她可懒得装样子。

更重要的是,慕离风出生那日,恰好是她的孩子流掉的十个月整。仿佛她的孩子离开了他之后,立刻去了长公主肚子里,然后十月怀胎生了下来。

“母后!”太子打断她的话,“我很好,太医也看过了,药也上过了,您不用担心我。离风情况比我严重一些,您回去之后记得让人赏些用得上的药材去紫陌殿,离风常年喝药,他那里药材定是不够用的。”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我!”太子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让人扶着他来到床边坐下,亲自试了试慕离风额头的温度。不试还好,试了之后更生气了。

皇帝回头看他:“你莫急,太医一会儿就到了。”

“王爷!诶王爷!”德公公急得团团转,“您可顾虑顾虑您的身体吧!您要是倒下了,可没人能替殿下求情了!”

“本王知道了,这就去御书房。”慕离风心下有了计较。

蔓草缓缓摇头。

陆景恒听完不由得感叹:“先皇果真深谋远虑。”

当今圣上继位之前,几个兄弟还真的逼宫造反了。可惜皇帝留了一手,反而把那几个不听话的儿子收拾了。最后那些皇子有些在逼宫时被兄弟所杀,有些事败宁愿自刎不愿被圈禁。到最后数来数去,就剩下当今圣上和逸王两个儿子。逸王太过年轻,尚未成年,自然敌不过兄长,所以兄长成了皇帝,他只是个闲散王爷。

这样一想,难怪逸王不甘心。明明他那会儿已经十几岁了,只差一两年便可以取妻入朝,他自认不比哥哥差,却因为入朝晚手里没有人脉而毫无夺位之力。

密室并没有精心打扮过,只有简单的桌椅小榻。好在这里比外头要暖和许多,待着倒也舒适。

慕离风在小榻上坐下,只有这里有一层薄褥子。如果坐在桌前,就要坐那个冰凉凉的椅子了。

“你之前说的,是回到过去?”慕离风看向陆景恒,“说仔细些。”

从哪一年回到了哪一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回到过去,是否遇到过其他异事,这些都要细细说道说道。

陆景恒老老实实的一一答了:“我也不知为何突然会回到过去,但我本应在十年后。那个时候太子已经登基,逸王谋反未遂伏诛,我前两日才辞官回家了,哪想到一觉醒来回了十年前。”

这些慕离风听了倒不觉得惊讶,只有一件事,他有些话好奇:“你为何辞官?”

陆家还要靠着他们这一辈继续为家族谋得荣华富贵,陆景恒辞官作甚?

“功名利禄皆浮云,没什么意思。”陆景恒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愿意细说。

慕离风觉得不对,他眯了眯眼,突然问道:“那我呢?十年后,我如何了?”

陆景恒脸色一白:“你”

慕离风懂了:“怎么死的?”

这大概是陆景恒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了,他泄气地蹲在慕离风身前,跟个可怜的大土狗一样。

“是我连累了你。我帮太子,逸王要害我,没想到你替我挡了一劫。”陆景恒攥紧拳头,虽然后来他亲自手刃逸王替离风报了仇,但是逸王死的那么轻巧,他觉得便宜了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