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没有朝外走,而是朝厨房走来!

方大夫仍然目不转睛,好像在听收音机。

这张苍老的脸,已经深深地刻进她的脑海里——他就是那个要害死他的人!

那女人一动不动,看电影。

他知道这是胡猜乱想,可还是排除不掉对这个摄影师的恐惧。

“谁?”他抓紧那把刀。

而李灯供职的报纸是新闻x报纸,从不登任何文艺作品,就没有深谈……

那女人抬头长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

李灯到了动物观察中心,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藩奇。

那故事叫《你猜对了》,是一个叫九天的人讲的。那故事是这样的:

他无精打采地拆开,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抖了抖,掉出来一个纸猩猩。

他愤怒地把那信扔进了废纸篓。

下班后,他不想回家做饭,打算找个饭馆吃一顿。他走在街上,突然看见漫天缓缓飘落的都是纸猩猩!

这是怎么了!

他左右看看其他行人,他们并不怎么在意。

他拦住一个人问:“这天上的剪纸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戒备地看了看他:“什么剪纸?那是雪!”

他呆成了木桩。

那明明是剪纸啊!

他猛然想起小错的话:“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危险,你千万要小心。我看见了那么多猩猩,像老鼠一样多!你不要只看眼前,它们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你背后……”

当时她说完,敏感地问李灯:“我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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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这些话不是小错说的,而是另一个人说的,这个一直躲在暗处把小错害疯的人,借小错的嘴,把这句话传达给自己。

小错疯了之后,成了那个人的工具。

难道自己也要疯了吗?

难道今夜自己就要变成只有脑袋没有身子的残尸吗?

他一直走到44路总站都没有看到合意的饭馆,天已经黑下来。

算了,不吃了。

他坐车回到住处。

进门后,他觉得这个家变得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家具都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被移动;墙色一如从前;连他早上碰掉的软盘,也还在地毯上。

可是,他仍然觉得这个房子变了样。就像一个人拍了两张照片,尽管他的姿势和表情一模一样,但是,那绝不是同一张底片洗出的两张。

躺在黑暗中的沙发上,李灯恍惚看见了关廉的爸爸,他没有脑袋,只有身子,他直挺挺地走向李灯,说:我没有脑袋,只有身体。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有脑袋,没有身体……

随着夜越来越深,李灯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抓起电话,找警察。

“今夜,今夜有人要杀我!……”

“谁杀你?”

“不知道。”

“你接到什么恐吓电话了?”

“没有。”

“你掌握什么证据了?”

“没有。”

“那你起什么哄?”那警察不乐意了,他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生硬,又平和了一下口气说:“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过来吧。”

李灯没有去。

放下电话,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荒唐。

他把一把尖尖的蒙古刀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准备一夜不睡,枕戈待旦。

奇怪的是,平时他那总是响个不停的手机,今晚一次都没响,房间里静极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还差半小时到半夜12点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谁?”他抓紧那把刀。

“是我,小错!”是小错的声音。

她怎么从酱坊市精神病医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