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银冬按住自己的头,跌跌撞撞的朝后退了一步,一闭眼,不知何时积蓄的眼泪,便顺着几乎扭曲的面颊上蜿蜒而下。

“冬儿,你发什么愣,”膳食不知道何时已经摆满了桌子,侍女们都下去,银霜月拿着筷子轻轻敲了下银冬的头,“我脸上难不成是有糖梨糕?你瞧着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银霜月还命人收集了大将军的画像,据说是从西北传来,最新绘制,虽说他人已经三十有二,却正当风华,且身量魁梧非常,真真的七尺男儿,画纸上他一袭纯黑铠甲,手持长刀,眉目肃杀,还要命的蓄着两撇小胡子,银霜月反复端详,觉着自己沉寂了许多年的那颗老心,又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可这么多年,皇帝利用长公主的这种命格,先后除掉了很多人,倒是未曾让她受到恶煞的烦扰,却将她耽误至此。

银霜月也没有强扭瓜的意思,她才不喜欢这长的一副风流相的带毛和尚,只是不吓吓他,怕他不肯好好的想办法。

不过这件事银霜月还不能这么早就同银冬说,她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否者她怕银冬又要哭鼻子。

“冬儿,”银霜月打断他,“作恶确实不可姑息,但你莫要忘了水至清则无鱼。”

“长姐……”银冬状似无意的问,“这膳食味道为什么同平日的不一样呀?”

住持却轻轻的捻动手中珠串,闭上了眼睛,半晌未曾答话。

平通和任成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陛下昨夜明明召幸了新入宫的美人,这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失踪,一大早出现在长公主的殿中?

平婉正要出去叫侍女,听闻银霜月说的这句话,脚底一滑,转头有些震惊的盯着银霜月,左右看了看之后压低声音道,“公主,虽说陛下对您敬重有加,但平通和任成是陛下贴身之人,怎好如此呼来唤去随意驱使……”

作者有话要说:银霜月:我弟弟还是个小孩……弟弟长大了。

银霜月靠着床头,笑了下,“没有,晚间本就因为白日茶水喝的多了睡的不安稳,醒过一次了。”

银冬看着银霜月,脑子飞快的想着合理的借口,最后想到她刚才抱着他哄他不要哭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超前倾身,狗胆包天的将银霜月整个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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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旁边一直杵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婢女搞得眼睛不知道往哪放,都要被上面的死鱼一样突出的鱼眼睛给瞪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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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冬看着银霜月的表情,已然看出了不对劲,心里却没有生出任何波澜壮阔的阴谋和猜测,平静得很。

银冬只觉得屋子里一切东西都移了位,鼻子里面的热流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口鼻腥咸一片,被任成扶住之后,伸手擦了一下自己鼻子涌出的鲜血,有那么短暂的时间,满眼都是迷茫的。

也是因着从小带着银冬,两人受了太多的苦,现如今银冬已经成了这天下最尊贵之人,银霜月才越发地想着,她若是能有个自己的胖娃娃,她必定给他最踏实富足生活,不叫他受一点点的苦。

不过银冬一出明庆殿,便立刻吩咐身边任成,“派几个人看着,明融兰到底是明安郡手下出来的人,没这么容易吓到,别叫她坏了事。”

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好想办法弄掉肚子里的孩子,否则月份一旦大起来,通奸之罪,不仅她活不成,牵连明家是必然。

身后跟着的平通任成将偏殿的门关上,银冬直接扯着明融兰的衣袖勒住她的脖子。

这后宫之中,没什么事情能藏住的,但凡长眼睛长脑子,没人看不出帝王不喜女色,一年一度的美人进宫已经两年未曾有了,前朝无人敢言,后宫无后,也就只有有皇子傍身的明妃同长公主才敢操持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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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们都未曾接触过那兽夹,并不知道那兽夹本就是坏的,是旁人丢掉的,拉撑开之后,弓簧松散,直接将银冬的手骨打的鲜血淋漓。

“那怎么成?还是要让太医院仔细配药,你如今是万金之体,半点马虎不得。”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想要不管不顾,什么护持的恩情,什么姐弟亲厚,他连她的婚事都毁了无数回了,便是真的一纸诏书定她恶疾而死,将她囚禁在龙临宫中,谁又能耐他何?!

银冬被她抓住手臂,顺势走到她的身前,取了随身带的锦帕,给银霜月擦嘴角的水渍。

几乎是银冬一下步撵,银霜月就已经到了近前,甩开一众侍女,有些踉跄着上前,一把便抓住了银冬的手腕。

他话音一落,肚子就十分绵长哀婉地咕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主人,不要死鸭子嘴硬。

银冬这一会儿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推开平通的手靠在池壁上,开口声音阴冷,“你听到什么了。”

银冬张开双手,任由一直跟着的两个小太监伺候他脱掉溅上鲜血的外袍,精力却一直不太集中,琢磨着长姐若是看到庄郎官横尸街头,不知会是个什么反应……

随侍君侧,他对于天子无能昏庸的断论,日益加深,因为皇帝向来不怎么说话,即便是出口,也是一两个字的应声,他还从未曾听过皇帝叫他的名字,也从未听过皇帝一口气说超过三个字。

柔软的布巾递上来,被这双手接过,一点点地仔仔细细地擦去血污,好一会,这手的主人,才开口说话。

身边被唤做平婉的婢女更像一根烧火棍似的杵着,直眉楞眼面无表情,被唤了之后慢半拍地猛一转头,“咔吧”一声,险些把自己的脖子扭下来。

☆、诱惑

嘴唇和鼻息落在银霜月的侧颈上,她傻兮兮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有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轻轻的,带着珍重轻颤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湿漉漉的顺着她的侧颈蜿蜒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