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心如魔鬼无常,若是一直能够自我控制在恰好之内,这世间又何来的那么多痴男怨女?

但是她傻啊,一个敢问,一个真的敢指点,两个人捣鼓了大半天,胖头鱼趴树叶这就绣成了。

“长姐,”银冬捏着她的手逐渐用力。

银冬接过,被药味熏得微微皱了下眉,他先前光顾着高兴,没太注意他来含仙殿吃的东西,都有这么重的药味。

银冬:……你问我?

银霜月毫无自觉,她的唇是偏薄的,同她小巧的下巴相得益彰,相比来说,银冬的唇反倒丰润多了,都说唇薄者薄情,银冬却从来都知道,长姐是这世上最温柔之人。

银冬负手而立,微微蹙眉低头看她,好一会,抬脚用脚尖勾起她哭湿的下巴,“何人同你说,朕要处置沁儿?”

一切都好好地按照计划进行,甚至入宫之后的位份晋升,赏赐殊荣,都比她预料中的要好得太多了,她父亲十分的开怀,她却一天比一天慌乱。

银冬不由分说地按着她坐下,语调温软,“长姐,你胃口向来不好,便听我的吧,抱一会儿去去凉气,我知你担心沁儿,我这便要,你且安心。”

这人被银冬派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私下来找他,银冬脚步微顿,同她对视一眼,便没有选择继续走,而是就近进了定平殿内。

银冬最终站在了后殿的一处一人高的铜镜前面,看着镜中自己贪欲毕的“丑陋”模样,抬起手,指着镜中的人,轻声呢喃。

闭上眼睛,喉结滚动数次,才勉力压制住心中欲冲出牢笼的魔鬼,开口道,“长姐……你可还记得,那年冬天,你我进山去下兽夹,我却不慎被兽夹打伤了手臂吗……”

她眼中的冬儿,向来是那个纯善无害的好孩子,是这大岩国宽厚仁义的好君王。

“长姐还记得我喜欢这个。”银冬笑得眼中璀璨,声音甜得腻人,“果然还是长姐最惦念我。”

尤其是此刻,她根本无暇去注意银冬的神色,只是看着凑到嘴边的血红色的甜羹,再也压制不住翻腾的胃袋,“呕……”的一声,推开了银冬的手,捂着嘴跑到了隔间,扒着刚刚倒过的痰盂,又呕了个昏天黑地。

冬儿还曾经戏言,说长姐是他肃清朝臣的利器。

银冬抬眼看向两人,面色明显不好,“朕这宫中守卫松懈成这般模样,方才若是刺客,怕是朕现下尸首已然冷了。”

被按到水下的人剧烈挣扎,银冬却不放手,呼吸魇住,任池水飞溅在脸上,他此刻双眼几乎没有聚焦,只是一心想着,他方才的呢喃被听到了,这个人必须死!

阴影中一直躬身的男人闻言一直冰封千里的眼神闪了闪,崩出一道裂缝,无声无息地跪拜下来,声音低沉。“奴必定为陛下肝脑涂地。”

庄楼力气几乎耗尽,动作十分的缓慢,视线从血污的地面慢慢向上,模糊地顺着玄金履,爬上同样玄色绣金的长袍,那袍子上张牙舞爪的金龙,原本该是龙临殿上威严的象征,此刻却被跳动的烛火映衬得,活像是吞吃人的妖兽。

殊不知她们等啊盼啊,如何也没能去成的庄郎官庄楼,此刻真的鲜血淋漓地被吊在一处铁架之上。

3,架空背景,考据,三观,常识问题,请反复第二条。

常言都道帝王多薄情,他的父皇不曾薄情,却痴情比薄情更可恨。

每一次他冷着冰霜一般的脸色,在初一十五帝后必须同塌的时候过来,银冬小一些的时候不懂什么,却在大一些,偷偷的看过一些话本的时候,就会从心底里鄙视他父皇。

不情愿却还要碍于权势规制,同他人同床共枕,那样子,同勾栏里面为了银钱卖笑陪客的小倌有何不同?

帝王?那样算什么帝王。

不过银冬从未曾听过母后抱怨,或许母后也从不曾爱慕父皇,只是银冬却还是从心底里憎恨父皇,憎恨那个贱婢,以及她生的女儿。

只是后来山河破碎,母亲带领嫔妃殉国,老皇帝派出的最后那点人,不仅保护他,也保护那个贱婢的女儿,父皇同他说,那是他的长姐。

但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池,连银冬都能看出,死士们护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长公主,他那娇生惯养的长姐,怎么可能小小年纪满手老茧?

银冬碍于自己小,不能失去庇佑,乖乖叫着长姐,也从不曾拆穿她,只当个笑话,看她,也是看他父皇如何愚蠢。

在那时候护卫的人死绝的时候,他是想要跑的。

只是那天雪大路滑,他迷失了方向,还被野兔惊的跌落很远,会哭,并不是因为怕被扔下,而是憎恨自己的无能年幼。

不过诚如当时他不曾预料过,他会在那之后的几年之中,同她相依为命,被她那消瘦的肩膀护持,以至于真的将她当成依靠和亲人,又从鄙夷到爱意渐生,到如今疯魔至此。

处境甚至还不如当初他的父皇。

至少他父皇不曾这样偷偷摸摸过。

心中思绪百转,却也只是脑中瞬息,银冬胡乱找的这个借口说出来,其实是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