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朱砂痣的沈珍儿,不应该是玉儿的替身。

沈珍儿愣了愣。来之前她其实就已经猜到了风娘的心思,虽然内心对这种做法并不赞同,事到临头,却没想到张晓居然是个硬骨头。

狱卒甲靠着墙道,“听说今晚太子在瑞王那用晚宴,压根没咱知府大人的份。”

沈珍儿来不及回答沈天赐,就着急忙慌的冲了出去。

“长生。”

进王府这么久,惠芳斋是她从未涉足过的地方。惠芳斋看上去不大,但整个院子里遍栽花树,一进院内就闻到浓郁的花香,跟主人一样张扬。

他说完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块沉甸甸的腰牌,上面一个清晰的“瑞”字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她忽的有些怔忡了。自从策马奔赴金水镇通风报信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走得是一条不归路。赵霁之于她,如同雪山之巅飞翔的雄鹰,而她只是凡尘里的一粒微小的尘埃,终其一生,恐怕都只能仰望其锋芒。她一直竭力让自己清醒,却依旧颓然,只是如今,身世被忽然揭开,却又显得如此残酷可笑。她原来也是个可以跟他并肩而立的公主,他们身后都站着一个伟大的家国,只是,这个国,确是敌国。

能作出此等举动的,必定只有柔邑人。可是此时前往章州,路途凶险,如若他是幕后主谋必定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人安置起来,把柄在手,这高鲁据说又是重情义的汗子,不愁他不就范。只是可能藏在哪儿呢?

可是就在她栖身准备跳窗出去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一道女声,“人在里面吗”

高个问道,“让你把高家娘子带来,怎么带来两个?”

她小声道,“这位姐姐,莫生气,我并非这郑大景府中的奴仆。”说话间,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上面写着瑞字,“我是瑞王府的人。”

素日艳阳高照的天空今日难得看上去有些阴沉。阳光躲进云彩里,深深的院落,看上去比往日更显森然。

赵霁收起剑,看了下短笺,淡淡道,“原来这高鲁的家人为了躲避战乱果然来了白城,如今已经被郑大景请进了后宅里。”

第1章黑影

眼前一只修长的手朝她伸了过来。

“是。”长生纳闷,“可有何不妥?”

“勉礼,勉礼。”赵允摆手,“本王早就说过,在军中无需这么多虚礼。”

见她张口一个奴婢,闭口一个该死,赵霁不自觉的皱起眉,只觉得背上的伤隐约又有些刺痛,“起来吧。”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耐,余光瞥见她瘪起的嘴角,顿了下,忽然轻叹了口气,“为何深夜还不睡下?”

有了郑大景谋害王爷一事在前,沈珍儿对太子早已心生芥蒂,如今他重金笼络,只怕不只是做菜那么简单?

伙房掌勺的郑管事苦着张脸,每日要做军营里这么多人的伙食已经累得大家够呛,此时还要给太子开小灶,辛劳先不说,主要还是食材欠缺。

战事焦灼,沈珍儿紧跟着长生,躲在山坡上,即便只是目睹厮杀,也已觉得心惊胆战。想到赵霁独自带人上山,心中惶惑,一颗心整夜悬着,直到柔邑军撤退,她才终于在指挥使的府邸,见到了一身是伤的赵霁。

沈珍儿被赵霁安置在指挥使后院的厢房里,此时虽躺在榻上,却是合衣而眠,以防发生突发状况。城内因为提前疏散了百姓,安静得有些诡异,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珍儿原本躺在伙房的板床上好不容易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忽然听见帐外越来越嘈杂,刚睁开眼,就见一支火箭“当”的扎在营帐上,惊得一下睡意全无。

“好!”赵歧开怀大笑,“不愧为朕亲选的太子,是朕的好皇儿。”

“往北到处是柔邑兵马,你这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