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罗虚弱的靠在树下,奄奄一息,“耶其,我已经快不行了,不用管我,你跟耶纪快回去复命。”

一见有将功折罪的机会,沈珍儿哪能放过,忙脆生生的禀报,“王爷,那女子是楼兰人。”

这女子虽气势逼人,挥剑直逼赵霁命门,却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见他身形一闪,侧身躲过那女子的杀招,反手挥剑一击,那女子登时已经被击倒在地,右手更是被剑锋砍伤,正汩汩的流着鲜血。

她唯一的儿子,半年前开始就留恋烟花之地,而从半月前开始更是日日醉心在天香楼的头牌姑娘柳烟身上,花销巨大。她省吃俭用,日日顺王府的食物回家补贴家用,却还是入不敷出。她虽然想过好几次要劝儿子迷途知返,可那小子就像中邪似的,一日不见到那柳烟姑娘,竟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样。她无奈,只好日日给他银钱,可谁知前不久竟然被那柳烟给扣下了。这柳烟在天仙楼是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她身边的丫鬟说她儿子趁酒醉,做了胆大妄为之事,玷污了柳烟姑娘的名节,这才被扣下了。儿子在人家手里,金娘只好事事听她吩咐,如有不从,就要打断她儿子腿,送去见官。

他淡淡道,“听说这两日的饭菜均由你掌厨?”

黄昏,内院正中,黑压压的站了一众奴仆。长生站在王福身侧,他想起方才书房里王爷所说之话,“此次走水,火势急而迅猛,墙角起火处有浓重的硝石味,可见主事之人之狠辣。我已让王府查过府内库存记录,硝石粉数目未少,显然是从府外流入,有人里应外合。硝石味浓,轻易不散,你只需遍查府内一众手中是否沾了味道,即便不能一击即中,也可敲山震虎。”

想到汴京的繁华盛世,沈珍儿只觉得一颗心快飞了起来,连给那倒霉王爷做起荷花莲叶羹来也带劲不少。

长生问道,“王爷,皇后娘娘那边是否有什么消息?”

原本还在装傻的沈珍儿连忙应道,“王爷有何吩咐?”

“珍儿姑娘,本官只有妾室五人,入了我府中,你就是六姨娘,本官一定好好宠你,保你不受人欺负。”他说着就要期身上来,沈珍儿一脚踹过去,郑大景被踹中心窝,立刻变了张脸,“沈珍儿,你一个小小厨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拿下!”

可这沈珍儿,口口声声说自己从小生长在酒楼,从未习过歌舞,那就只能是前者。赵霁抬手把酒杯放在案上,方才还有些迷离的眼神,透出几分惊喜之色。

一踏入书房,赵霁锐利的眼睛就将房中大小物件扫了一遍。原本放在笔洗上的毛笔掉在地上,书架上整齐码放的几本藏书移了些位置。瑞王府虽然谈不上铜墙铁壁,但也守卫森严,这刺客显然是一顶一的高手。赵霁伏案坐下,目光有些缥缈。

黑衣人被他扯下,露出一张粗鄙的脸,乍一看长相跟青平国人无异,只是毛发异常浓密。

担心被侍卫发现行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沈珍儿踏着小径,踱步到幽静的明湖边。时不时响起的蛙声更衬托出夜的幽静,她挑了块光洁的石头随意坐下,抬手拂了下鬓间的碎发,露出自在的笑意。如此夏夜,一池清亮的碧水在眼前,她玩心骤起。四处张望了下,然后动作迅速的脱掉鞋袜,露出一双白嫩的玉足。透心凉的湖水漫过脚尖时,沈珍儿快活得闭上了眼睛,“真舒服啊。”一双小脚,因为没有缠足,灵活的像鸭子划水似的在湖面掀起一道道波浪。

“王总管,赏翡翠玉珠一颗。”

沈珍儿回头,就见一个穿着紧身短打,双手抱剑的男人站在身后,连忙提起裙摆站起来。原本等在外屋的丫鬟似乎听到了动静,立刻跑了过来,“沈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这女子虽然走路大咧咧的,但一双眸子清亮如夜空中的星子,秀丽的峨眉若远山点翠,虽不施粉黛,却面若凝脂,灿若桃花。

双方父母应景的聊了几句,就识趣的找借口走了,屋子里很快就只剩沈珍儿和何家小儿两人。

“沈家妹妹,你生得真好看。”

“多谢公子谬赞。”沈珍儿嘴上客套心里却翻白眼,这何家小儿不仅长得像个莽夫,下颌处还有颗黑痣,实在倒人胃口。她喝了口茶水,实在觉得无趣,眼睛一转,捂住肚子,故技重施,“何公子,小女吃坏了东西,有些腹痛,先失陪一下。”

第一次见面就说要上茅房,何家郎眉头微皱,可一见沈珍儿那娇俏的小脸,还是硬生生忍了。一到后院,沈珍儿就准备开溜了,可她娘显然清楚自己女儿的那点小伎俩,把后院的门给锁了。沈珍儿莹莹一笑,她娘也太小看她了。她自小在这院子里翻墙爬树,她家这种矮墙,丝毫难不住她。

她提裙上树,一脚踩上瓦楞,正要从院墙上跳下,谁知巷道中忽然传来一道急切的马蹄声,她踩在瓦楞上的脚一滑,差点摔下来。只听“吁”得一声,那人已经一把拽住缰绳,把马停了下来。

沈珍儿惊魂未定,扭头一看,才发现马背上是个玉冠华服的俊俏少年。他攥着缰绳,皱眉道,“你这女子,为何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飞檐走壁?”

沈珍儿暗觉好笑,反唇相讥,“你这少年,为何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在巷道纵马飞驰?”

少年听了朗声大笑,皓齿洁白,明亮如朝阳,“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我初来白城,迷了方向,你可知这瑞王府在哪儿?”

“瑞王府?”沈珍儿纳闷,这人看上去非富即贵,莫非又是递了拜帖登门拜访王爷的?担心得罪贵人,她如实指了指瑞王府的方向。

少年笑着道了声“多谢。”又一阵风似的策马而去。

回到王府,就听王管家吩咐今晚菜肴要做的丰富一些,招待远道而来的王少将军。

想起何家后巷遇见的那个男子,沈珍儿心中疑惑,莫非那个少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