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做这个么？”
“应该是吧，我也没见过。”
初二的时候曾经有人给我写过一封情书，那是一份非常真挚、直白的少年心事，还没等我想好该如何委婉地回绝他，张继红抢先一步找上了男孩儿的父母，“别让你家儿子再骚扰我幺女啦好啵很耽误她学习的……”
张继红穷尽一生的欲望便是生个儿子。
它有无数个比高考难过一万倍的半年又半年。
“我说，”谢昭棣突然觉得，程嘉贝才是真正的小公主，“你到底有多少衣服啊。”
像是已经习惯了这般宿命，谢昭棣面无表情地松开扒着门框的手，垂着脑袋木木然地走向厨房。
“我大哥是我爸妈在田地里捡到的，我姐是别人不要了送到我家门口的。”
“别墅群……”谢昭棣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苦笑道，“你把我放下吧，我突然不想去了。”
他非常害怕这种血呼淋啦的东西，幼时的他曾在高速公路上亲眼目睹过一起车祸，场面之惨烈不多赘述，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从此便成为程嘉贝心里深深的阴影，看见血就条件反射直犯恶心。
好看的人果真是宝藏，无论做什么都很赏心悦目，比如此刻程嘉贝正伸长手臂笑着冲她打招呼，小虎牙闪闪亮亮，像小星星一样。
谢昭棣没理她，而是甩甩被水浇湿的手，冷若寒冰地朝门口的围观者威胁道，“好看么？再不走我连你们一起泼。”
“就是谢昭棣啊。”童野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继续说道，“倒不是有人表白她，而是……”
“你说什么？”
“这两者并不矛盾。”
“我……”
“是吗？”谢昭棣问他，“你喜欢我什么呢。”
“就那样呗，不好也不坏。”谢昭棣随意地搅拌着碗里的紫米粥，道，“除了你之外，我不想再跟老家、跟过去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牵扯，一点也不想。”
听到‘随乐’这两个字谢昭棣忍不住撇嘴，都说了自己早就不想叫这个名字了怎么还如此执着。
玻璃落下，微凉的风渐渐冲淡几分凝重的气氛，程嘉贝好像读懂了谢昭棣眼睛里若有若无的忧伤，她漂亮又神秘，如同一道迷题深深吸引着他。喜欢不就是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吗，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让人忘不掉也放不下。
程嘉贝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昭棣的意思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再听不懂就是傻子；谢昭棣当然没话可说，她知道上次那场尴尬不过是酒精作祟，自然没什么追究的必要。
“昭昭。”程嘉贝轻声唤她，“昭昭。”
“不客气。”他笑起来有一颗小小的虎牙，“校医说你这是低血糖犯了，生理期尽可能避免剧烈运动。”
校园跑腿儿谢昭棣：？昭昭是什么鬼啊咱俩有那么熟吗？！
周晓杭这个人作为班长尽职尽责，班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负责得挺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热情，热情得让她受不了。
谢昭棣就是鸢尾？
“那……”程嘉贝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非但不介意，反而还十分热情，“中秋节快乐，祝你天天开心。”
“让给你念书的机会……”你成绩倒数第一想念也念不了好吗？
看到这四个字谢昭棣就一个头三个大，她决定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
程嘉贝喃喃点头，“噢。”
“感不感兴趣你不看怎么知道。这姐姐身材巨好，胸大肤白屁股翘。”
“啊……”只见他面容错愕道，“谢、谢谢。”
“昭昭，你想看什么电影呀？”
“我想看鬼片。”
“……”
“我就知道你不敢。”她忍不住笑他，“那就随便找个喜剧吧。”
“谁说我不敢的。”程嘉贝逞强道，“鬼有什么可怕的。”
“那行。”谢昭棣冲他扬扬脑袋，“第二排右数第三个那个电锯惊魂挺不错的。”
“这也太血腥了吧……”他指着封面那只断脚说，“你晚上看这个会睡不好的。”
“那闪灵呢，最后一排正数第二个，这个不血腥吧。”
“这个封面看上去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的样子……”
“招魂总可以了吧，封面上没有断脚，也没有尖叫。”
“这个名字听起来比前两个的封面都吓人。”程嘉贝深吸一口气，“昭昭，晚上还是不要看鬼片了，会影响睡眠的。”
“有道理，我也觉得晚上看鬼片是不太好哈。”她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那找个喜剧看看吧。”
谢昭棣有一点遗憾地想，男朋友胆子太小也不是件好事，她以后还想跟他一起玩儿蹦极和跳伞呢。
烂。
这是程嘉贝对这部看了还没有三分之一的片子做出的最客气的评价。
“昭……”他刚想转头问她要不要换个别的片子看，这才发现她原来已经倚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地睡着了。
她的睡颜沉稳又美好，均匀的呼吸在胸口规律地起伏着，柔软的长发扫得他脖子痒痒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是怎么戳上她的脸蛋的，胶原蛋白细腻饱满的触感使他忍不住在上面做长久地停留。
她的睫毛突然动了一下。
程嘉贝收回手，轻轻在耳边唤她，“昭昭。”
“嗯……”她喃喃地在嗓子里发出一个音。
“我们回家睡好不好？”
“哦。”她闭着眼睛点头，“我要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