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凉，一点也不温暖。
“还记得我在车上问你的那个问题吗？”程嘉贝也看向她，“我之所以那么生气，除了他对你不敬以外，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他根本就不理解父母有多爱他。”
“不全是，一会儿见了我家人也许你就能明白原因了。”
谢昭棣发现，原来别人能因自己而快乐，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
谢昭棣第一次发现，原来程嘉贝还挺壮的，看上去好像弱不禁风，没想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并非她不喜欢的白斩鸡型。
“嗵”地一声丢下背包，谢昭棣转头冲进卫生间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水声再大也还是盖不住杨娉婷的哭喊声，听得她心烦意乱想打人。
“我开车呢。”程嘉贝问，“咋了。”
出发前一夜，程嘉贝做了一个梦。
“是真心。”
“啊？”乐乐惊讶得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可是哥哥很帅呀，而且他游戏玩得超棒的诶。”
“你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早就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于是林之远及时转移话题，“国庆的时候咱们班聚会来着，来了好多人，大家过得都挺好。”
警惕地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杨娉婷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最喜欢《nevergrowold》，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让我浮躁的心情顿时变得平静开阔。”他转头问道，“你呢？”
“上次的事情？”谢昭棣故意装傻，“上次我们不是吃完火锅就回去了吗？”
童野从谢昭棣手上接过程嘉贝，正准备打个招呼离开，没成想程嘉贝突然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冽如冰，“滚远点，你这个人贩子。”
事实上，他省略了好多细节。
不行。
退出对话框，谢昭棣点开被她屏蔽掉的班级群，五十多条未读消息，一大半来自班长的自言自语。
听着听着，她解锁屏幕打开微信公众号，点击报名栏，认认真真填上自己的信息。
“喂，你好。”是程嘉贝。
谢昭棣的信念很简单，那就是挣钱还给张继红，尽管并不欠她那么多，但是只要能跟那个疯婆娘划清界限，什么苦她都愿意吃。
“哦。”眼看没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八卦，任娇失去兴致，低头玩儿起了手机。
“对了，麻烦你帮我占个座吧，这边结束挺晚的，我害怕一会儿过去没座了。”
“操。”程嘉贝难得骂脏字，“你疯了？”要撸回你家撸。
说起打工来，她仔细盘算了一下，光靠在食堂端盘洗碗是远远不够的，时薪太低，得赶紧开拓新业务。大一刚开学，对学校周边的环境不熟悉，加上课时又满，抽不出系统完整的时间，所以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合适的兼职，然而那些零碎的时间浪费掉又太可惜……
“谁说不是呢。”
她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
完蛋。
谢昭棣不禁默默哀叹道，自己很快就要被金钱同化了。
取票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谢昭棣抱着满满一桶爆米花准备回头去找程嘉贝，不出意外的话，此刻的他应该正在取票机前排队。
偏偏还真就有个小意外。
“你插队还骂人，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好像是程嘉贝的声音。
她飞跑过去，只见人群中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正伸着一根粗短的手指指着程嘉贝，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老子就他妈插队了，怎么着，有本事揍我啊你，傻逼。”
谢昭棣顿时怒火从中烧，拨开围观人群一个箭步冲上前，握紧拳头用力嵌住男人的手指使劲往后掰，眯着眼睛威胁道，“道歉。”
“诶诶诶疼……疼……”男人疼得青筋乍起，嘴上依旧不积德，“你他妈谁啊……”
“他是我男朋友，你说我是谁。”谢昭棣的手仍在用力，“我说了，道歉。”
“不好意思昂……”男人极不情愿地嘟囔着，“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不是道歉。”谢昭棣摇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对不起我错了才是。”
“我说你别没完没了啊。”
“昭昭算了吧。”
“算你个头。”谢昭棣歪头瞪他一眼，继而转过脑袋厉声道，“你要是不说我可就报警了，举报有人在这里寻衅滋事。”
“我错了。”男人赔笑道，“小兄弟对不住，我不该插队，也不该骂人。”
“你原谅他吗？”她问程嘉贝。
“算了吧。”
“哼。”谢昭棣冷哼一声，紧紧拉起程嘉贝的手对他说道，“我们走。”
目瞪口呆的程嘉贝目瞪口呆地问道，“昭昭，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呵。”谢昭棣不以为意地嗤笑道，“这种怂蛋，我一拳能打十个。”
“……”
“开玩笑的啦。对付这种外强中干的怂包你就不能跟他讲道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姑奶奶姓什么……”
“……”
“票呢。”她轻轻地捣了捣程嘉贝的胳膊，“发什么愣呀。”
看他一脸呆滞模样，谢昭棣忍不住歪头偷笑。
她的男朋友呆呼呼的样子好像有点好玩儿。
借助昏暗的灯光，谢昭棣引领程嘉贝顺利找到位置，他们的座位在正中间，是最佳的观影区域。
至于为什么没选后排的情侣专座……
很明显，都被选光了。
好吧，其实是谢昭棣不想选，她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然而程嘉贝不这么想。